二公子隐在夜色中的眼睛微微眯紧,周身笼罩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何湘宜莫名觉得有些畏惧。
“嫁他?”
“这不是重点,我当时觉得他说这话奇怪,似乎在预谋什么,后来王爷出事的消息传回京城,我第一时间告诉了他,想看看他背后之人是谁,你猜是谁?”
“他让你嫁他?”
何湘宜是真的生气了:“我在跟你说正事,顾承钧!”
顾承钧三个字从何湘宜嘴里说出来,二公子心底的毛躁终于被抚平些许。
他重回正题:“我去十里山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是文昌侯。”
何湘宜以为他那天没听进去,毕竟那时二人互生龃龉,他更是连看自己都懒的看。
“不止文昌侯,还有陛下!”
这次,顾承钧终于听进去了:“陛下?”
“孙耀庭说过,害王爷的人,陛下不会追究,所以我便在想,此人要么手眼通天能瞒过一切,要么就是有陛下撑腰,甚至……”
甚至也许还是陛下授意……
顾承钧微作沉吟,应下:“我知道了,看来你打听的这些消息也不是全无用处。”
何湘宜不满:“我觉得挺有用的!”
“好,有用,但以后你不许再去接近孙耀庭,你自己何尝不是在与虎谋皮?”
何湘宜不会听他的,所以也并未正面的回答。
“二公子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嫂嫂要给我出主意?”
何湘宜欲言又止,她之前向太王妃提议,让顾承钧暂时假扮誉王瞒过众人,别的不说,把审刑司攥在自己手上也更利于查找凶手。
可她又拿不定顾承钧在想什么,别自己的提议被她误会成有所图谋。
更何况,他本就在对自己示好,弟弟扮作哥哥,到时真的是叔嫂私通天地不容了……
“我一个内宅妇人,能有什么主意,二公子做主就是。”
顾承钧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确定她不会再说别的了,转身离开。
从誉王出事后,何湘宜就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哪里有问题,但她又说不上来。
直到今夜她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哥哥遭遇暗杀,这个当弟弟表现的未免也太平静了吧。
早就听说他们兄弟情深,顾承钧顽劣也只听兄长的教导,为何誉王死后,他却丝毫不见悲伤之态?
就连她这个与誉王并没有太多感情的‘外人’都能落几滴眼泪,为何顾承钧日日如常?
可如果他不在意誉王的生死,那为何又要把查出凶手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何湘宜忍不住看向后院冰窖的方向,那具棺材里的尸骨,真是顾承嵩的吗?
这个问题缠了她一晚上,辗转反侧睡的也并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她刚起身便得知谢祺在等她,见她出来,小姑娘起身,袅袅娜娜的行了一礼,却依旧别扭的不愿看她。
“昨日叨扰舅母,我本想睡醒直接回瑞景园,又怕有人说我们谢家没规矩没教养,特来向舅母打声招呼。”
何湘宜笑了笑,不以为意:“在家里也不必太守规矩,毕竟都不是外人。”
谢祺轻轻哼了一声,当初怪她下午来请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回瑞景园用早膳吗?”
“嗯,我和哥哥一起吃,吃完去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