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祺不知自己是怎么从翠微院回去的,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她被绑进花轿,送进洞房,待新郎官一掀盖头,她就看到了一张歪鼻斜眼的脸,那人一张嘴,满口黄牙散发出脓血般的恶臭!
“呕——”
祺姐儿挺身,伏在床边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
外间伺候的奶娘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祺姐儿,怎么了这是?大清早怎么还呕上了?可是昨夜着凉,身子不舒服了?”
谢祺那张脸又黄又白,难以言说。
她抓着奶娘的手臂,身体不住颤抖,眼睑滑下两道清泪。
“奶娘,我得想想办法,我不能及笄,不能嫁人……”
“这……”奶娘急的六神无主:“女子长大岂有不嫁人的道理啊?”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不能!”
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不会让何湘宜的及笄宴办下去!如果能搞砸了最好,这样孟姨娘就能被从翠微院放出来了!
到时候让孟姨娘管家,起码她不会把自己随便嫁个不愿嫁的人!
这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盘算该怎么毁掉这场及笄宴。
而何湘宜却一无所知,依旧在有条不紊的为及笄宴忙碌,她在太王妃面前没说谎,她确实是第一次经手这种事情。
看别人家办及笄宴种种流程有条不紊,等她接手才发现原来要从中调和的事情有这么多。
她在为家里的事情忙碌,却时不时有不速之客来打扰她。
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何玉姣。
不用猜也知道她是为了谁来的,最近誉王在彻查孙耀庭,京中内外大小官员人心惶惶,四下都在传着孙耀庭将是最短命的一位骠骑将军!
何玉姣怎能不急,为此,她不惜放下脸面和架子来找何湘宜求情。
只要何湘宜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看在她不追究她杀了娘亲的份上,愿意帮孙耀庭一把,哪怕让她跪下磕头她都愿意!
没错,何玉姣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但何湘宜给她的,依旧是两个。
“不见。”
在誉王府见不到她,何玉姣就往她常去的地方拦她。
许国公府的门口,她尚未近身便被国公府的侍卫拦了个结实。
松涛书院的门口,她刚下马车,就被一群学生堵了个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的看何湘宜进了书院。
在马车里守株待兔等了一天,她又被放学的学生们死死拦下!
她放声喊人:“何湘宜!誉王妃!你打算避我到什么时候!咱们姐妹俩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
何湘宜不仅不能跟她好好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可把何玉姣给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