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污言,萧月奴丝毫不显气恼之色,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和表情。只是双眸中却不易察觉的流露出一抹异样的光芒。紧接着,萧月奴的目光投向了应千落的眼眸深处,缓缓开口道:“你投靠本宫,本宫帮你兜底,除了我们母子,你在南棠想杀谁杀谁。”萧月奴微微扬起下巴。她认为自己很自信、很有威严。“用不着。”应千落毫无情绪的回了一句。“那你来此作甚?要杀本宫?”萧月奴不解的问。应千落疾速而至萧月奴的身前,抽刀插在了桌子上:“我就问你一句话,老祖宗是不是你杀的?”闻言,萧月奴满脸怒意,反问道:“你怎么可能觉得是本宫?!”“你就说是,不是。”随着声音而出的同时,应千落的超凡玄域几乎在瞬间开启。萧月奴在她的玄域中,只感受到了一种东西——杀意。她的玄域,带着味道。杀戮与血腥之气。应千落的超凡玄域,能力同样很多。其中最有特点的两个,看似矛盾,却丝毫不冲突的能力:一是,忘记疼痛,这不是指一般的疼痛,哪怕是死前、死中、‘死后’,三大痛。她也可以暂时不理,进行还击。二是,异常敏锐。这也是她开超凡玄域的目的。她想通过增加感知的敏锐,来观察萧月奴是否说谎。当然,她这个能力,跟山猪弟子的观气术还不一样。后者更准确一些。“自然不是。”萧月奴说的斩钉截铁,但很奇怪的是,她却刻意表现出一副心虚、害怕、恐惧的样子。应千落眼神微眯,随后收域。“好,别让我知道是你,不然我剁碎了你跟你儿子。”言罢,应千落收刀,转身向外走去。看着她的背影,萧月奴犹豫了一下,随后轻声呼喊道:“千落姐姐!”“放。”“你真的不能这么想月奴。月奴不是那种蛇蝎心肠之人。当年还是你跟长风哥哥一起救的月奴。千落姐姐,忘了吗?”应千落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道:“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国殃民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救你。”应千落不懂国政,但是她知道天子数月不朝,一切圣意都被萧月奴控制,这就是不对。当然,她也没有想过,这跟当年妖妃干政有什么区别。她的脑回路很简单。她的性格也很简单。萧月奴的一句姐姐,一句当年,一句长风。丝毫不能唤醒她的任何情绪波澜。因为。她所修炼的是——冷血无情刀。说完那句话后,应千落像是一点不想在这里多待。瞬间远去。萧月奴紧紧握着拳头。娇躯颤抖。闭上了眸子。泪不至,至后不止。半晌后。她转怒为笑。畅快大笑。笑的那张原本美艳的脸,变得略显狰狞。“所有阻挡我萧月奴道路的,都会死。”“无论你是谁!”“李长海得死,长风哥哥得死!”“你应千落,你们应家,也都会死!”“不管是六指还是红缨,快活楼的每个人,都会死。”“老王八会死,元潜那孩子会死,医圣会死!”“都会死都会死!”“只有我萧月奴!”“只有我这个被你们看不起的,下贱的奴婢!”“会站在最高处!”“把你们这群人,都踩在脚下!”“永远不会死!”“永远不会!”新年刚过完没多久。一对侠侣,在秀娘家的土院中,吃了最后一顿在三荒镇的早饭。土院中。杨知微和江上寒跟秀娘与冯大强拱手告别。冯大强有些恋恋不舍,他就是一个朴实的活计人。因为冯大强没有土地耕种,所以在镇子里混了一辈子了,其实朋友不多。他很把容易相处的江上寒当朋友。当然,江上寒容易相处这个问题,冯大强应该是第一个这么认为的人。秀娘也很不舍,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她年幼时,在东宫做侍。后来她经过烈阳剑仙介绍,去到了大靖麒麟院中。秀娘在学院虽为厨娘,却管理着当年所有的杂役杂事。所以有时候,接触过上层圈子的秀娘,其实跟三荒镇的普通百姓很难聊的特别来。但自从杨知微来了之后,她也算交下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朋友。更何况隐约间,在大梁城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秀娘,已经猜到了杨知微的真实身份。她很羡慕杨知微,也很佩服江上寒若是当年烈阳有这万分之一的胆量,也不止于此想到,这里秀娘看了一眼冯大强,他正在给江上寒夫妇不停的装着干粮,口中絮絮叨叨,什么江湖凶险什么的,!像一个老父亲。随后秀娘,自愧一笑。有这憨子,也很幸福。冯氏夫妻二人,虽均很不舍江上寒与杨知微的离开。但也知道,江杨二人,要继续行走江湖,不可安于此的道理。所以,也并未多留。土院大门外。从长安归来,放心不下江上寒的山狗,已经赶着马车,在院口等好了。杨知微与江上寒出了院子。登上马车,一路向北而去。只是未走出去多远,就被一众镇子上的村民,给挡住了去路。他们大多是这段时间以来,被冒充江湖神医的江上寒,所治愈过的人。他们的朴实的面容上,交织着感激与不舍。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点是,江上寒行医一直分文不取这点最重要。“神医,是您救了俺娃娃的命,俺妇道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给您和您夫人准备了两匹布,您别嫌弃。”“神医,老头子不会说话,但今后您若能用的上老头子,您就说话!别看老头子今年八十四了,干啥都好使!”“神医,这是俺们大家的一点心意,您路上吃用。”伴随着日头高高升起。江上寒跟大家都寒暄了一阵后,车子才从北口而出,向北而去。山狗赶着马车。他很识趣的用真气,屏蔽了马车内的声音。马车内。杨知微靠坐在毛绒绒的垫子上。江上寒枕在杨知微的腿上,微微出神。杨知微一双玉手,来回抚玩江上寒许久未刮的胡须,柔声道:“发呆半天了你,想什么呢?”江上寒轻声道:“我在想,你跟锦瑟”杨知微叹了口气道:“无妨的,你是侯爵,按照大靖的规矩,你可以有一个正室,两个侧室。”江上寒嗯了一下后说道:“放心,你肯定是正的。”杨知微轻轻拍了一下江上寒的脸:“胡说我我们不方便的,会招人口舌。”“有什么的?”“我知道你想给我一个名份,可是”杨知微眼神躲闪,神色犹豫。她其实有办法,但是心里冥冥之中有一个感觉。那个办法到来之时,她并不会太过开心。她这些年,安稳惯了。那些陈年往事,她有时候都会想,不如就那么过去算了。心中思虑难安之时,江上寒的声音又响起。“别可是了,一切问题,我来解决。你只要心里想嫁给我就好。”闻言,杨知微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轻轻柔柔的落在江上寒的脸庞,好笑的柔声道:“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江上寒闻言,坐直了身子:“那你别碰我。”“嗬?我?”杨知微指着自己的娇颜,一脸的不可置信,“碰你?”“难道不对吗?”杨知微好笑的看着江上寒,叉着小腰晚冬残阳下。有许多道路的积雪,已经化为水渍。马车颠簸着前行,每一次晃动,都让空气变得滚烫而黏腻:()一点风流气,人间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