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许诺又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呆在那四面白的房间里,坐在那个钢丝球小鬼的身旁。
她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噗。”钢丝球小鬼笑出了声,乱掉的头发挡住了绝大多数的五官,只剩下那张唇红齿白的小嘴。
笑声持续了很久,就连许诺她自己都懵了。
“你还真是厉害,能自言自语那么久。”
……
许诺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打开了高度角,悬在空中照得建筑物的影子都短短的。
她半撑着身子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
怎么又梦到那个钢丝球小鬼头了?
一定都是江怀彻的问题,昨天不停地重复“厉害”“厉害”的,搞得她睡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
她简单洗漱了下,换了身昨天才买的短款衣裳套在了身上。
一出房间门,江怀彻雷打不动地准时摆上了三菜一汤在中央。
他像是能掐准许诺多久醒似的,每次那菜都放上来的刚刚好。
许诺酒足饭饱后,收拾好东西便出了门,江怀彻真是践行八公精神,寸步不离地呆在她身边。
路上,不少街坊邻居见许诺走过后,小声地念叨着。
“哦哟,铁树开花了,除开那个小正,这还是我头一次在那小诺旁边看见男人。”
“李婶,你还不知道啊?哦对,前段时间你守着抱你家金孙没看着,现在小诺终于是开窍了,想找个男人落家了。”
李婶眸子稍微眯了眯,“诶哟,这个男孩子我见过的嘛,不是当酒保的吗?这……哎呀!”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小诺也是可怜,我看着她年纪轻轻的跑这儿来打工的,妈也走得早,你说这是不是被那男人给骗了啊?”
“李婶,你这老毛病又犯了,别瞎操心了,我看那小伙子不错,至少是个踏实人,我都没见过他有交往过什么人。”
李婶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你相信啊?这小伙子估计浑身上下就那张脸值钱了,这种看着老实的人才最恐怖,指不定在外面玩的有多花呢,我跟你说……”
她又开始讲起陈年往事盘了不知道几遍的老瓜。
殊不知,只有这李婶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实际上那音量根本就没收住。
许诺悄悄瞄了一眼江怀彻,那脸比纹身用的黑色墨还深。
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嘴角才刚勾着,腰身就被江怀彻紧了紧。
又过下一个地,这次更是夸张,还没走过几步就被嚼起了舌根。
什么坑蒙拐骗的词儿都用上了。
江怀彻的步子停了下来,脸上的墨色更沉了。
他倾下视线看向许诺,这女人唇瓣抿得死死的,肩膀因憋笑而不停地发抖。
江怀彻见她这样,语气上带了点委屈,“我好冤。”
这是实话。
但许诺在江怀彻身上吃了那么多次瘪,现在多少想讨回来点场面。
她故意朝前走了两步想逗逗他,“你也有在乎面子的时候啊?”
江怀彻看她这还有心思开玩笑的样子,方才脸上的阴云消散开来,“我不在乎那些。”
许诺见自己的嘲讽并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反应,轻皱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