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琛2021年10月27日书,渭止老城时见丹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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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吴琛,1976年早春生。
原是归乡大学生,生前遗失了一段记忆,现在都想起来了。
我自杀于1994年,善恶有报,杀人偿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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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记事时起,我就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
至于为什么后来双生子里只剩了我一个,大人们都说是意外。
直到九岁那年,我才从醉酒的父亲口里听说,是他觉得养俩孩子太费钱,便任凭那刚从娘胎中抱出来的弟弟窒息死了。
我没见过那弟弟,不至于为他痛心。
多张嘴,是要多分走一份饭的。
硬要说那弟弟活着对我有什么好处的话,大概是至少能为我和妈分走些拳打脚踢吧。
爹他从没把我和我妈当人,他的拳头不要钱,落在我俩身上像雨点。
醉的时候神志不清地挥拳,清醒的时候更是揍得明明白白。
妈和我谁都没能还手。
顶多抱在一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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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村生,渔村长,极闭塞的地方,十几年来没有进过外来人,我本也是个一字不识的文盲。
1987年,我十一岁。
村里来了个年轻男人,他在村里办了所学校,占的地是村里一荒废的破庙。
村里人思想保守,觉着干活学本事比认字要重要得多。那年轻男人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说服村里人将学龄儿童送过去。
我爷爷是村长,好面子,我不识字丢他脸了,所以我也去“上学”了。
那男人自此成了我的老师,也是我一辈子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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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上课,喜欢老师总念的“科学”思想。
——没有菩萨,没有佛祖的思想。
我其实一直都不迷信。
爹和爷上香拜神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
佛祖从没怜悯过我和我妈,我俩被爹打得快死了的时候,他们也从没来过。
同年,爹带我和我同龄的朋友二麻子一块儿去找村里老道士算命,算出两条贱命。
二麻子他克全村人,我不一样。
我的范围小一点,只克我爹。
爹回家后一面打我,一面说当初就该让我和我弟一块死的。
我觉得我弟他真可怜,只有这时候才会被提到。
我还觉得爹他很可笑。
他就是说说而已。
他和爷一样面子薄,舍不得断子绝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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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我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