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坐针毡,再次打算要走,又被秦晏叫住:“对了,你的房间现在还住不了,我让管家另外给你安排了一间,暂时委屈你住一晚上。”
……
新安排的房间就在秦晏卧室的隔壁,小了一点,但是也不差。
一天下来苏念也有些累了,早早洗了澡,躺到柔软大床上,吹着空调冷气,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偏僻落后的村子里的条件和这里自是天差地别,没有空调没有好信号没有大床,哪哪都比不上。
然而苏念躺在柔滑的丝绸之中,没有多少睡意。
他忍不住地在想李光义在做什么,可能已经睡了,也可能在偷偷骂他……他应该会把他的小鸡养好吧?
想着想着,睡意冒了上来。
苏念睡了过去。
他睡得并不好,做了好几个怪梦,一会儿梦见李光义幽怨地问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会儿梦见自己躺在玫瑰园里鼻尖满是芬芳,一会儿梦见掉到了蛇窝里,被蛇缠绕住,眼看着蛇张着血盆大口要扑过来——
苏念猛地一震,大口喘息着醒了过来。
他出了汗,想去浴室洗把脸,刚坐起来又是呼吸一紧,神色惊惶地在黑暗里辨认出坐在床边的人影。
“小……小礼?”
来人轻轻叫他:“妈咪。”
确认是人后,苏念松了口气,又紧接着心高高提起。
“你不睡觉,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少年语调轻快:“我来给妈咪送花呀。”
“送花……?”苏念伸手打开了床头灯,然后看到惊骇的一幕。
秦礼给他送花不是一束或一捧,而是满满一床。
鲜红如血的玫瑰凌乱地散落在被上,娇艳欲滴、鲜活动人,明显是刚刚摘下的,连上面的枝叶和尖刺也没有处理。
馥郁的玫瑰香气盈满了房间,也难怪他会做那样的怪梦。
苏念万分惊愕,久久没能回神。
“妈咪喜欢吗?”
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抓住了苏念。
苏念打了个寒颤,扭头对上秦礼笑意荡漾的黑眸,只觉脊背发凉。
他喉头哑住似的,说不出话:“我……”
“妈咪不喜欢吗?小礼摘了好久,手都摘疼了。”秦礼垂下纤长的眼睫,很是委屈。
苏念闻言低头一看,瞳孔骤然缩起。
握住自己的手何止冰凉,还满是血。
细小的伤口密密麻麻,流出来的液体还没有凝固,像是某种胶水,与他的手黏合在一起。
“你受伤了!”苏念也顾不上别的,捧着秦礼的手下床,拉着人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