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别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她?笑着?补了句。
她?正欲走,荀子微却叫住了她?:“等等。”
赵锦繁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何事??”
荀子微让她?在此处等他?一会儿,没过多久他?骑着?马,带着?一套男人衣冠回来,递给她?道:“此地不比乡间人多眼杂,记得换上。”
“知道。”赵锦繁接过衣冠,在身?上比划了一阵。她?本?也?打?算立刻找来换上。
荀子微别过脸:“不用比,是你的尺寸。”
赵锦繁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嗯。”
“还有。”荀子微从袖中取出一枚响箭交给赵锦繁,“如若遇到危险,打?开此物,这附近有我的人,见到信号会过来。”
赵锦繁接过他?手?里的响箭,道了声:“多谢。”
不过还是希望用不到。
荀子微交代完,骑着?马走了,没过多久消失在了她?眼前。
赵锦繁收起他?给她?的东西,启程去往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她?并不熟悉当地的路,接连三日连问带打?听,摸索着?从与荀子微道别之处,一路往东,途径乌留山,顺着?从山上下来的河,走到了一处繁华小城。
进了城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了她?想要找的那?处地方。那?是一座宅邸,坐落在城中富人聚集之地。
赵锦繁走到那?座宅邸跟前,望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叩响了门环。过了很久,有位老仆来开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找谁?”
赵锦繁眼睫颤了颤,笑道:“我找叶夫人。”
老仆皱眉道:“哪个叶夫人?这儿没有叶夫人。”
赵锦繁愣了愣,才想起她的母妃如今已经不姓叶了。她改口道:“我想求见贵府的夫人。”
老仆道:“夫人事忙,你可事先有约?”
“没有,但……”赵锦繁道,“烦请你通报一声,就说阿臻来见她了。”
她抿了抿唇,添了句:“夫人她很想我。”
老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走去里院通报。
赵锦繁站在朱红大门外等待,手心紧握成拳,期待又忐忑。
她的母妃出身将门,从前?久居雁门关。原本与她那位多情薄幸的父皇无甚交集。
直到有一年?,她父皇出巡北地,途经雁门关,恰好见到了她母妃骑马射箭的英姿。他见惯了京里的温香软玉,这一路出行又素了许久,乍一见这野性十足又难训的美人,立刻来了兴趣。
使尽浑身解数欲夺美人芳心,她越是拒绝他越来劲。终于在这位情场老手,欲擒故纵,英雄救美,山盟海誓等等攻势下,她母妃动了心。
她不顾一切跟他进了宫,起初也得宠过一阵,但很快那个曾经对?她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人就厌弃了她,另结新欢。
那个男人说她脾气太硬,嫌哄她费力,又说她不懂讨好男人,在床上还?要?他伺候,麻烦又无趣。母妃不懂为什么从前?对?她千依百顺情深义?重的男人忽然?变了样?她不停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越反省越痛苦。
她学?着去小意讨好,放下马鞭和弓箭,又学?琴又吟诗,想要?挽回?父皇的心。可等她变成了父皇口中想要?的样子,他又嫌她失去了自我,没了原来那股劲。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无论她再多做什么,他总能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并不是因为她不好,只是因为他不上心了。从前?她越是推开他,他越是要?粘上来,现在她越是纠缠,他越厌弃她。他越厌弃她,她就越不甘心。
到后来他都快忘记有她这么个人了,她还?在等他回?心转意。赵锦繁成长岁月里,总是能见她省吃俭用,花大笔的银钱,向?父皇身边的宫娥太监买跟父皇有关的消息。她想知道父皇有没有想起过她,但每次听到的都是父皇和其他女人如何欢爱的消息。
赵锦繁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可能她自己也不怎么明白。她也曾寄希望于赵锦繁,希望父皇看在他们有一个“儿子”的份上,多来看看她。可惜事与愿违,因为赵锦繁生辰时刻被?说不吉,父皇更厌弃她们了。
她希望赵锦繁去争去夺,可赵锦繁怎么也“不开窍”。她痛恨地问赵锦繁:“你为什么不争气?”
赵锦繁握着想送给?她的花枝低下头。她太想要?父皇爱她了,可是他半点都不肯,所以?赵锦繁上前?抱了抱她的大腿,告诉她说:“不要?紧,我会?爱您。”
那天是赵锦繁五岁的生辰,父皇在贵妃宫里陪小公主认字,她的母妃紧抱着她哭了很久。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靠在母妃怀里。
她以?为母妃也需要?她,不过没几?天,母妃不知道听哪个宫娥说,父皇是想她的,只不过觉得九皇子不吉,才一直不过来。她给?了那个宫娥一大笔钱,然?后把赵锦繁丢给?了奶母。
赵锦繁抓着她的袖子恳求她,不要?丢下她。哭着追她跑了一路,她都没回?头。她说等父皇来找她,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她再来接她过好日子。但赵锦繁知道,不会?有这一天。
偶尔母妃也会?过来探望她,给?她带一些好吃好玩的。母妃总说让她再等等,再等等就好。后来她来探望的次数越来越少,赵锦繁也不再期盼她来了。
再后来父皇病倒了,储位之争过后,赵锦繁“幸运”地成为了储君,她很高兴终于能母凭子贵与父皇并肩而立。从前?的贵妃死?了,父皇封她做了新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