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秦旭昇连咳带喘了好半天,才终于声嘶力竭地憋出一句话来。
“你知不知道,”他的嗓音已经近乎嘶吼,“因为你,秦家就要绝后了。”
又是这一句……
闻言,秦见鶴漆黑眸底泻出一缕冰凉嘲讽的笑意来。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让他去为你传宗接代去,”他语气中难掩讥诮,声音淡漠,“难不成外界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你和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争抢同一个女人,并导致他最终无法生育?”
对面没有回应,但那种风箱般的喘息声却更加粗重了起来。
“知道吗?”很显然,秦见鹤并不是真的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他也不需要秦旭昇的答案,“如果不是你一直打过来,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的话,我是不会接你电话的,如果再有下一次,这个号码我也要一并拉黑了,而且……”
无视对面喘息声中的绝望与急迫,秦见鶴语音微微顿了下,只签字笔熟稔地在手中转了一圈。
他的语气冰冷无情,甚至带了一点残酷的意味,“而且,你的基因,有什么延续下去的必要吗?”
听筒里,呼哧呼哧的粗喘声蓦地停止了,随即,对面传来一声重重的闷响声。
听起来,倒有几分像是手机脱手落地的声音。
不在意秦旭昇是不是已经气晕在那边,秦见鶴面无表情地抬手挂断电话。
重新握笔的那一瞬间,似有所察般,秦见鶴微微回头,往休息室的的方向看去。
不偏不倚地,他的视线与那双含笑的眼眸撞到了一起。
握笔的手略略收紧又松开,签字笔被放在整齐叠放的文件上方,秦见鶴起身。
“睡醒了?”他问,“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你挂电话的时候。”叶知秋说,往前一步站到秦见鶴面前,“都过上班时间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秦见鶴含笑垂眼。
心底酥酥麻麻,蚁行一般,叶知秋一时说不清是酸是甜。
他抿了抿唇,一句“谢谢”几乎脱口而出,却又笑着改成了别的,“王茹有事儿找我,我先下去了。”
“嗯,”秦见鶴应,又反身去拉自己的办公桌抽屉,笑说,“等一下。”
叶知秋安静站立片刻,看秦见鶴从抽屉里取出一包椰子干递过来。
“之前问别人要的。”他微笑。
叶知秋好笑,翘着唇角将椰干接到了手里。
不大不小的包装袋在手心里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和心底雀跃的鼓噪声融合在一起。
强压住想要踮脚亲吻秦见鹤的冲动,叶知秋将那袋椰干紧紧握在了掌心里。
直到走出秦见鶴的办公室,他才靠墙垂眼,将那袋椰干打开。
椰块香脆清甜,入口即化,叶知秋尝了一块,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喂,老大,”乖乖在门边坐着,一中午已经拦截了无数访客的小助理猛地挺直了腰杆,“小叶老师出来了。”
蹭地一下,秘书室中众人齐齐抬头。
“呼,终于结束了,年轻可真是好啊,”王姐忍不住再次感叹,“老大,快送我的报表进去,急需领导批批批。”
但周同鑫却没有动,他一双眼睛晶晶亮地盯着叶知秋---手里的零食包装袋。
“那是我的,我的椰干。”周同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