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觅蹙眉,这感觉可不太好。“也不是一路,只是约摸猜到你们会在这里落脚罢了。”秦煌以扇抵掌,沉思道,“你说我该送些什么给夫人好呢?”薛君觅也不理他,认一个人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直到回了客栈,秦煌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进房时,他顿时一怔。“你做什么?”“睡觉啊。”“这是我的房。”“我知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咦?我们前两天还同床共枕的啊。”薛君觅冷冷看着他,秦煌面露无奈,“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房间?”两人就这么一里一外地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宁飞月等人的欢笑声,秦煌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君觅。薛君觅眉心微蹙,转身将人放了进来,秦煌笑着跟着走了进去。“你睡地上。”薛君觅说着就要抱自己的被子,被秦煌拦住了,“就一床被子。”“我已筑基。”薛君觅回道,言下之意是自己不惧冷。秦煌却对着一笑,“那我更是不惧冷的。”薛君觅一怔,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有点多此一举,“习惯了。”他身为大师兄,平时惯于照顾师弟妹们,倒忘了这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哪里需要他照顾的。秦煌见他把被子放回去,忍俊不禁,“你多少也坚持会,让我感动片刻啊。”“你会感动?”薛君觅回头反问。秦煌被他的目光一动,弯起嘴角,“你觉得我不懂情义?”“你懂,大约也都经历过,或许如沈灼说的那般,只有全部尝遍了才能看透,而后再站起来时,剑才能更锋利。”“夫人不愧是夫人。”“你可以去与他探讨一番。”“不一样。”秦煌上前凑近他,弯腰倾过身看着他,“你与他不一样,我不需要七窍玲珑心,也不需要通晓观世道心,只需一颗剑心。”“……”薛君觅抬眼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秦煌忽而一笑,伸手勾了下他的下巴,“逗你的,我自有地方休息,你睡吧。”说完便蹿出了窗户,身后一把长剑飞来,直直钉在了窗户上。房里薛君觅两眼震惊地瞪着某人逃走的窗户,一张脸因怒气而通红。门外宁飞月敲门问道,“薛师兄?是你回来了吗?薛师兄?”薛君觅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怒火,沉声回道,“嗯,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启程。”“……奥。”门外的声音明显弱了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怒火,也不敢多问就乖乖回房去了。而隔壁的隔壁房的沈灼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盯着床顶看了半夜才在黎明时分睡下。暗流涌动“醒了?”沈灼下楼走过去,龙骧将一碗热粥送到他面前,这让他原本朝旁边应天白走过去的脚步一下转了方向。“嗯,谢谢。”沈灼坐下说道。龙骧对他笑了笑,“托你的福,我身体好了不少,咱们之间岂止是一个谢字能说的清的。”“……”这句话本来没什么,但偏偏唯一在座的旁观者是应天白。沈灼下意识扭头看了旁边一眼,结果正好对上应天白那张冷漠的脸,对方直直看着他,他顿时觉得一阵怪异感,不等他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应少主就开口了。“花收到了么?”“……收到了,谢谢。”他回完,左手边就来了句,“什么花?”沈灼:“……”他没说话,左右两人齐齐抬头对上了视线,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对视。“……”沈灼默默将怀里的傻儿子放桌上,低头捧着粥喝着,安静如鸡。宁飞月薛君觅他们一下来就发现了眼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场景,江离扭头嘲讽似的看了眼玖源,玖源抿了抿嘴,没说话。赵空元昨夜在房中闷头大睡了一夜,头还昏昏沉沉的,看着这场景愣是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大半,然后嫌弃地“咦”了声。那边洪月还有些不明白,宁飞月偷偷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顿时露出恍然又惊诧的表情来,最后怔怔回了句,“可我喜欢也沈灼啊……”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坐在沈灼左右手的两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