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人形一下散开成无数白点,钻入漫天魔气之中,逃之夭夭。身后的神墟大门瞬间消失,沈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一片。“玛德这下真要没蓝了……”沈灼喘着粗气,用长剑划下一道时空裂缝,随手将百里幽信抓了出来。“啊——沈灼?”百里幽信一脸懵逼地站在阴森森黑沉沉的魔域,看着脸色惨白的沈灼和他身后遍体鳞伤的成悦陵,“这……怎么回事?”沈灼拄着剑单膝站起来,“你过来。”“啊……”百里幽信看着他阴沉沉的眼不知怎么的有点心慌,却还是走了过去。沈灼一把抓住他往成悦陵那边扔去,而后将长剑插在他二人身前,双手结印,一道屏障围住了他二人。百里幽信脸色一变,伸手摸到那屏障上,“你要干什么?”“我要你们对天道立誓……”沈灼身体抖了一下,却努力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否则魂飞魄散。”百里幽信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为什么?”他身后的成悦陵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全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对天道立誓——”沈灼觉得胸口的血已经快要吐出来,魔气在侵蚀着他的身体,这个时空也在抗拒着他的身体。要来不及了。沈灼咬了下舌尖,双手成掌,凌空拍向两人,“快点!”百里幽信和成悦陵同时吐了口血,一股巨大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像无数的刀刃在他身上刻着一般,每一寸骨头都疼的钻心,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百里幽信疼的喊出了声。只有成悦陵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眼中死寂一片,最后他闭上眼,低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低沉悲哀,像是在哭泣一样,最终变成疯狂的大笑。沈灼见着他笑的将眼泪都流了下来,婶吸了口气,心中愧疚,若要不受魔气侵蚀,不被天道发现毁去,路标图是直接刻在这二人的灵魂上的,其中疼痛可想而知。可他不能停下。“对不起。”他说。成悦陵停止了疯狂的笑声,冷漠地看着他。图已刻完,沈灼连脚步都有些踉跄,却还是看向那二人。“此地是荧荒与魔域交界处,你二人既为妖魔,往后就不要再踏入人族之地。”沈灼看向那把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剑,“此剑名戮仙,唯独你二人联手可驱策。”百里幽信已疼的晕了过去,只有成悦陵睁着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沈灼心中一揪,目光软了些,“他性子跳脱,看似不羁,实则心性纯真,没什么脑子,你……多照看些他。”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生怕自己再心软。百里幽信陪他两百年,甚至不比长冥陪伴他的时间短,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而成悦陵心思深沉,却从少年跟着他直到青年,又是为跟随他才逆天成魔,从而被化为自己模样的天道蒙骗,他无法不动容。对不起,他在心里说。将你们封在这方妖魔之地,可若是让你们踏出这方土地,天道绝对会毁去他们身上的路标和性命。踏出魔域时,他听到了成悦陵冰冷的声音。“别再让我见到你,沈灼。”“……”沈灼握紧拳头,“三千年!三千年后我会出现在你面前,到时我给你一个解释。”他不知道成悦陵有没有听到,但他已经将自己封入了神墟,彻底失去了意识。成悦陵看着他离去,仰头看着头顶黑沉的天空,目如死水。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呻吟,他扭头看去,看到那只狐狸崽子痛苦地皱着眉,似乎在梦里也在疼。“沈灼……”百里幽信委屈地喊了声。成悦陵听着,然后缓缓抬起手,指尖泛着森森魔气,他掐住了百里幽信的脖子。“疼……”百里幽信带着哭腔哼了声。手停在那里,脑海又浮现起那人的话来。[他性子跳脱,看似不羁,实则心性纯真,没什么脑子,你……多照看些他。]成悦陵缓缓收回手,目光沉寂地看着百里幽信,许久后他挪了挪身子,依靠在百里幽信身旁躺了下去,目光平静地看着头顶这片暗无天日的天空。身旁的狐狸崽子不时哼唧两声,成悦陵竟有些羡慕这只狐狸崽子,他怎么就不疼呢,因为疼习惯了,只有这只被宠坏了的狐狸崽子才会哼哼唧唧地喊着疼,还疼晕过去了。但想想自己还不如他,若不是自己妄动邪念,想逆天成魔,沈灼怎会将他们抛弃在这暗无天日的魔域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