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是对他诚了实。
他还是要她。
父亲不希望他经历的,他到底还是都经历了——或许还要从头到尾的走一遍。
她的美丽,她的风情万种,她的玩世不恭。
他用孩子套住了她。
他的感情也太珍贵了,再也没有多的给到别人。
就像是小时候,他想要母亲的爱和怀抱——也总有弟弟来争抢。
可是如果他自己都不要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了,没有谁会给他更多。
至少,总还是他的。
绝大部分还是他的。
哪怕还有一丝震惊和不甘心,现在他站在这里,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居然也奇迹般的烟消云散。
刚刚楼下的某些举动,他的确是故意为之——连月是他的妻子,他当然有随时作秀的权力。
现在他站在这里,却又知道自己的血液里有了其他的东西作祟。
是季家血液里流传下来的东西。
也是他能平静的站在这里的原因。
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份特殊,若不是一母所出——也不会轻易得见。
而今半年五次。
连月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是此时他看见男人站在女婴的婴儿车前,却觉得已经什么都不必再说。
于是他默了默,关上门,走了过去,和男人一起低头看婴儿车里的孩子。
小小的女婴闭着眼举着手睡着,并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低头看她,也不知道过去短短的半个月,她这还不足百日的短暂人生,已经经历了豪宅——贫民窟——豪宅的大起大落。
小小的鼻子,淡淡的眉。粉嫩嫩的小嘴。小肚子起起伏伏,帽子松松垮垮的戴在头上,看不出来像谁。
“像她妈妈。”
旁边的男人却突然一声轻笑。
季念呼吸平静,闭了闭眼。没有反驳,却也没有附和。
婴儿房里一片沉默。
旁边的男人嘴角含笑,慢慢的伸出了手——
一只食指。他微握的手掌上似乎还有一些擦伤的印记——袖口还有一抹红色的绳头的影。
他的食指,轻轻的勾起了婴儿小小的手掌。
婴儿的手那么的小,只虚虚的握住了他的指尖。
灯光明亮。
房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