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厅堂的脚步一转,又离开了吏部,留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阮大人这是?”
“我猜是去通风报信了。”
“那位最是记仇,容忍韩榆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已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韩榆继续外放也就罢了,倘若留在越京,日子怕是要不好过喽。”
。。。。。。
皇宫很大,从吏部到宫门,步行需要近三刻钟的时间。
韩榆走在宫墙下,八尺高墙将凛冽寒风挡了个结实,衣衫长发纹丝不乱。
“呦,这不是韩知府韩大人?”
背后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很是耳熟。
韩榆回过头,来人正是皇三子,越英颉。
越英颉着一身郡王规制的朝服,身后缀着几个内侍。
韩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恭敬行礼:“微臣见过郡王。”
是郡王,而非王爷。
越英颉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自从四个异母兄弟被封为亲王,唯独越英颉一人被封为郡王,他就对“郡王”二字深恶痛绝。
可偏偏这是天子亲封,再多不满
也只能忍着。
天知道这两年多越英颉有多憋屈,都快憋成活王八了。
这会儿被戳到痛处,越英颉一时间理智全无,对韩榆怒目相向。
跟随的内侍最懂察言观色,见状便上前一步,指着韩榆尖声喝道:“大胆韩榆,见了郡王为何不跪?”
韩榆怔了下,很快回神,从善如流地一抖袍角,从容跪下。
“微臣见过郡王。”
不卑不亢,脊梁笔直似青竹。
好一个出类拔萃,百折不屈韩大人!
可正是眼前才貌超群的韩大人,装傻充愣戏弄他,吐他一身酒水,害他在兄弟和新科举人面前丢尽颜面。
这还不够,后来更是和父皇演了一出戏,短短半年就让梅家元气大伤,就连他也。。。。。。
听着韩榆再次口称“郡王”,越英颉只觉无比刺耳,一股气血直冲头顶。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越英颉不作他想,抬脚就往韩榆心口踹去。
宫道上人来人往,宫人和官员步履匆匆,对这一幕视若无睹。
——即便安郡王恩宠不再,也是龙子皇孙,想教训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何必引火烧身。
眼看绣着繁复暗纹的长靴将要落在胸口,韩榆眼帘低垂,将彻骨冰冷藏在睫毛的阴翳之下。
阮景璋和越英颉都太过心急,全然不顾龙椅上那位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