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去你大爷的,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个副镇长,我看你真的是欠打了。”余昔怒不可遏,冲去一个劈腿劈了下去,顺着龚吕昌的头顶劈了下去。
但是让余昔没想到的是,看起来矮矮墩墩脑满肠肥的龚吕昌也不是软柿子,抬起两只胳膊,气沉丹田,居然托举住了余昔劈下来的腿。余昔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龚吕昌还是个练家子,一分神的功夫,龚吕昌往一发力,将余昔的腿抬起来企图摔出去。余昔的支撑腿离地,在空一个侧翻,这条腿自下而飞踹龚吕昌的下颚。
龚吕昌以不变应万变,双手下挡,拦住余昔踹过来的飞腿,自己身体往后退去。其实龚吕昌是有机会反击的,而且胜算很大,可是余昔是副省长的千金,他多少还是发憷的,再说打赢了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光彩的,反而让人说他欺负女人。
余昔的身体摔了出去,双腿落地后咚咚咚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一交手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她这才反应过来,龚吕昌是龚家湾人,龚家湾的人跟秦家庄一样,也都有习武的传统,一个个身手不弱,出去打架从不吃亏。
但这反而激发了余昔争强好胜的心,稳住身形后娇喝一声,再次冲了去,抬起巴掌一巴掌抽向龚吕昌的脸。这回她是彻底暴怒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可是龚吕昌明显余昔要厉害,余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能任由余昔打到他,反手一把抓住余昔的胳膊,怒吼道:“够了!看你也是个斯人,出口成脏,还动手动脚,跟个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我不是斯人,是一个泼妇,怎么了,对付你们这种土流氓,讲明讲礼貌有用吗。来人啊,把护厂队和保安队的人全部叫进来,把这些混蛋给我赶出工厂,永远不许他们踏进厂区半步。”余昔十分霸蛮地说道,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平时余昔肯定不是这样的,可是人被激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内心会有暴力倾向,正常人都在所难免。真正让余昔失去理智的,是龚吕昌认为她的钱来得不干净,要么是靠自己父亲,要么是靠男人,这冒犯了她基本的尊严和人格。
厂长见失态发展到这一步,也只能动武了,反正余昔的后台很硬,常务副省长的千金,惹出什么乱子人家摆不平啊,不给这群混蛋一点厉害的,他们以为好欺负呢。
厂长正准备出去求援时,被另外两个东桥镇的干部给拦住了,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厂长,让他动弹不得,嘴里还不干不净骂着不识抬举,敢跟他们动武,真是不知道东桥镇是谁的地盘。
这两个人骂得正欢的时候,忽然感到门口一黑,一条人影一闪而入,两人还没看清楚进来的是什么人,脸各自挨了一拳,眼冒金星的同时感到小腹一阵疼痛,然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飞了出去,撞在墙,软软地倒在地哀嚎。
“放开他!”秦风冷眼瞪着龚吕昌,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这个龚吕昌,真的是来挑衅找茬的,说出这种混账话,实在是该打!
“秦副市长,你……你怎么来了。”龚吕昌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愣怔地看着秦风,发出一阵惊呼,怎么把这个煞星给招来了。难道他一直在外面听着吗?余昔进来是套他们的话的。
秦风没有回答,去一把抓住龚吕昌抓着余昔的胳膊,用力一拉一拽,只听咔嚓一声,龚吕昌一声惨叫,胳膊脱臼了,疼得冷汗直冒。
“秦市长,你……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呢,我们可是在执行公务,几个部门联合执法,我们……”环保所的副所长磕磕巴巴地说道,头都是冷汗,秦风如果给他也来这么一下子,他可受不了。
秦风冷笑一声,反问道:“执行公务?你们执行什么公务,是像地痞流氓一样敲诈勒索吗?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是要好处费,还想把自己亲戚都安排到厂里来吃轻松饭,什么活都不用干,只拿钱不干活是吧?”
“没,没有这个意思。那些人的确是镇子的困难户,需要政府帮助解决生计问题。东桥镇这么大点地方,企业这么几家,天玺药业这么大产业,接收几个老弱病残,给他们安排点轻松的活干不成问题吧,这也是体现企业社会责任感嘛,我们会大力宣传所有企业都像天玺药业学习的,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吃亏。”这个副所长继续辩解道。
秦风怒道:“你给我闭嘴!满嘴的歪理邪说,有逼迫企业范的吗?如同他们自愿,自然无可厚非,可是他们不愿意,你们有什么权力强制执行,慷他人之慨是你们该做的吗?”秦风越说越气,手指着这几个人怒声道:“都给我滚回镇政府,马把你们的镇委书记和镇长叫到镇委开会,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们的病。”
“秦风,你好狠的心,你也是东桥镇的人,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不怕寒了乡亲们的心吗?你先是带队抓了那么多人,然后又处处维护一个外来的企业,吃里扒外,龚家湾的人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一定要去秦家庄找你们族长讨个说法!”胳膊脱臼的龚吕昌捂着脱臼的胳膊,手撑在地,用力一按,脱臼的地方接了,摇了摇膀子,站起身冷眼怒视着秦风。
1265、空欢喜
人一旦被情绪支配行为,说话做事蛮不讲理了,如此混账的话,龚吕昌居然说得如此正义凛然,歪理邪说也成了义正辞严的理由,反而指责秦风吃里扒外。难道因为自己是本地人,可以肆意胡来,一味护短,为祸一方吗?好不容易引进的企业,这对当地来说是一个下蛋的金鸡,可是当地人等不到鸡下蛋,非要先把鸡杀了,然后取卵,只管眼前,吃完这顿下顿不管了。
“龚吕昌,我真应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拿到市委常委会,让所有的人都听一听。这是你一个党员干部该说的话,如此的短视,如此的目无法纪,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一心只惦记着个人的私利,你居然是这样的觉悟和认识,真的是不配入党,不配做我党的干部,你这样的思想,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秦风气得真的是浑身哆嗦起来,这个人疯了,绝对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拉出去枪毙都不为过。
龚吕昌叫嚣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党员干部难道一点私心都没有吗,一心为公的雷锋早死了,别在拿这种言论唬人了。我们想吃点喝点,为乡亲们谋点福利怎么了?你是圣人吗,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吗?乡亲们这么穷,这么可怜,你压根没想过帮他们一把,真想着自己升官发财,你才不配做东桥镇的子孙。”
余昔和众人听着龚吕昌的叫嚣,真的是惊呆了,这样的人,这样的觉悟,怎么能当副镇长?也难怪他这么多年一直只是个副镇长,五十来岁了还升不去,连党丽娜这种三十出头的女人都当一把手了,他还只是镇政府二把手,这绝对是个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