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个军士赶忙去扶。
车儿跟着他们,让那近侍坐在一顶人少的小帐中,这才听他说道。
“小的退下来,已经有三天了,现在前方战事如何,小的也具体不甚清楚,只是在将军吩咐小的退守的时候,情况不是很乐观。”
车儿焦急,巴巴的等着近侍说明。
近侍气息不足,缓了几下,才接着说道:
“北地气候冷的异常,三军到达之后,便扎了营帐,雪太大了,人马难行,将军只得领步兵作战,越到山下,气候愈发寒冷,冻死的将士数不胜数,粮饷也不足了,将军才让后备军退下来。”
说着,竟是哽咽起来。
“我等在行至半途时,听闻将军在攻城时发生了雪崩,大将军被困在山脚,生死不明。”呜咽了一阵,又道:“那处常年积雪,按理说来,经常年风吹日晒,已经为冰雪,定是被夯实的,不知怎会发生雪崩,将军他们……他们……”
车儿心思一乱,那近侍说后头说了些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摇摇晃晃的回了军帐,脑子里重复着一句话:“大将军被困在山脚下,生死不明……生死不明……”
怎么会生死不明呢?
他那么厉害的人,随随便便便可得了一个城池,听他自己说,他自带军作战,便不曾打过败仗的。
等那女奴来帐中掌灯的时候,车儿才忽觉自己呆坐了许久。
披了的大氅都不曾卸下,捂了一身的冷汗。
她忽地站了起来,问那女奴:“军中可有传来消息?”
女奴摇了摇头。
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阵,想了千万种结果,又一一的给否定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想的那种结果。
可是万一呢?
放心不下,又去了一趟医帐。
帐中受伤的将士有增无减,医帐也增加了许多顶。
车儿询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先退下来的后备人员,大多是伙房营,和送军粮的将士,并未参加作战。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参加作战的将士,但人已经陷入昏迷,根本就问不到什么有利的消息。
车儿急得团团转。
忍了好几忍,乘着没有人注意,偷偷溜到帐后,默默淌了一阵子泪。
他不会有事的!
他走的时候那么气势汹汹,把她都吓呆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话,他就走了。她还没有和他说清楚,她对他也是有耐心的。只要他不在欺负她。
“车儿姑娘。”
车儿身子一顿,赶忙将脸上的泪痕摸了去。
身后薛玉宁站在亮光处,筒着手站着。
“车儿姑娘早些回去休寝吧,天寒地冻的,仔细别冻坏了身子。”
两人自上次不欢而散以后,数日不曾见过,本也是刘琮限了薛玉宁的足,除了医帐,她哪里都去不得。
车儿不慎懂医术,看军中医师不够,便帮着包扎受伤的将士,这活计她干过,还算得心应手。
此刻将将哭过,又被外头的风吹过,鼻头通红一片。
车儿和她本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薛玉宁看她娇躯在风中娇柔,想起披风的事情,对着她又道了一句:“听闻明日李域将军要从平城过来,往大奖据帐中送军粮。”
车儿脚步未停,一路离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