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剑屏脸色微红,撇过脸小声说:“尊令。”
她已经好多天没站岗了。
因为决战之前和决战那几天压力实在太大。
他每天在脑子里盘算推演,又派人去核对每个细节,等待消息,或是不放心的地方自己亲自去查看。
多数时候每天晚上只睡两个时辰左右,吃饭也随便扒两口,甚至根本吃不出什么味。
钟剑屏整天在他面前晃,也只是一个能力出众的骑兵预备队长。
整个人就像一台高度精密又复杂的机器,一下也不敢停下,生怕坏了。
直到率大军长途奔袭,杀到南安城下,他才松了口气。
把指挥权交给史超后,倒头就睡了一天一夜,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醒来后饥肠辘辘,吃嘛嘛香,看身着甲胄的钟剑屏也显得格外诱人。
他还没走到帐前。
手下大将,史超、孔方、段思全、周开山、田开荣等,以及监军使司马芳俱已迎来,拱手行礼围左右,让开路跟在身后与他一同进入。
赵立宽坐在上位,众将分裂站在下方,各个红光满面,无有怨言。
赵立宽自己给自己倒水,喝了口茶,才开口说:“看你们一个个红光满面,肯定都有好消息要告诉我,谁先说说。
段思全第一个出列,拱手高声:“大帅,大体上战果统计出来了,这一战从出城迎击第一天算起,共计十六日。
总计杀敌一万二千六零八百,一万五千左右。
除此外叛军损失应该更多,在花田、开阳这两处叛军屯兵要地都没遭遇大抵抗。
"
“花田县周边只有零零散散千把人驻守,我军前锋一到即刻攻破。
原本囤驻重兵的开阳县,只有三千上下守军,大军齐聚的时候死伤几十个就全投降了。
沿途下来根本没什么像样兵力阻挡。”
说到这段思全很激动:“大帅,据线人和先前情报说,叛军有五六万兵力,可安州大胜那天,咱们当场杀敌七八千,俘虏两三千,沿途一路追杀,就没再遇到像样抵抗。
我有个大胆的推测,叛军全无士气,被大帅这一阵打怕了,一旦溃逃要么逃回家里,要么逃山里躲起来,根本不敢回家。
如果真是那样,南安城里预计也没多少守军。”
赵立宽赞同:“你这推测很有道理,士气不足,溃散的士兵不会主动回军队。”
孔方提议:“大帅,咱们派兵去,一村一寨搜捕,一个个揪出来,以儆效尤!”
“我觉得可行!”段思全也赞同。
赵立宽抬手,“不必,眼下兵力不足,以后再说吧。”
“大帅,我去办,给我一个营就成。”段思全主动请缨。
“你是我手下使着顺州的大将,别浪费在那些小事上,他们影响不了大局。”
听他这么说,段思全高兴拱手:“是!”
其实不只兵力的问题,他也不想为难这些逃兵。
都是普通人家的丈夫儿子,当初他们造反是真被逼的,只不过起兵后就逐渐迷失了方向。
西南的血已经流够多了,逃回回去就逃回去吧,给他们一条生路,也免再激起民变。
孔方和段思全之所以想搜剿,只因他们都是京城高门出身的官宦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