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为何说是他将血书交出去的?白龙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选择了保他一命?为什么白龙为何这么做?
陈迹转头看向甲字一号囚室,只见靖王正与自己对视,那双眼睛不悲不喜,没有情绪。
他想开口解释这是王将军背叛所致,此时却不能开口,开口便是死罪!
闷湿阴冷的內狱中,陈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然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金猪用胳膊捅了捅陈迹,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说话啊!”
陈迹回过神来,心中一片冰冷,抱拳行礼:“回禀白龙大人,卑职只是做了份内之事。”
白龙抬手对他虚按了两下:“莫要谦虚,此次若不是你,我司礼监还真不好给靖王定罪。此乃大功一件,本座回京之后自会向内相禀明,为你再请功劳。”
说罢,他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白色卷轴来:“恰好,你迁升海东青的内相手令也到了,恭喜。日后戒骄戒躁、功成不居,我司礼监正需要尔等少年英才为国效命。”
陈迹上前几步,接过卷轴:“谢大人。”
白龙慢条斯理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内相大人对你的赏识。三日之后,云羊、皎兔、金猪,一同押解靖王一干人等进京。”
说罢,白龙负手离去。
皎兔歪着脑袋,好奇打量着陈迹:“其实缉办靖王府之事,你就算明着放水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你和世子、郡主是朋友。没想到你小子挺狠呐,亲手捅了他们一刀。”
陈迹沉默不语。
云羊笑吟吟道:“你倒是越来越像一位生肖了。”
突然间,陈迹笑着说道:“云羊大人过奖了卑职有幸迁升海东青已是不易,打算明日在迎仙楼摆下宴席庆祝此事,不知道是否有幸请几位大人赏脸?”
金猪哈哈一笑:“去,我们几个一起去,给你庆功!喂,梦鸡你也来一起喝一杯,咱们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着,还是陛下南巡路上宴请群臣那次吧?”
梦鸡扫了扫自己袖子上的灰尘,细声细气道:“喝就喝呗,闲着无事。这卖友求荣换来的酒,喝起来更甜呢。”
金猪又看向云羊和皎兔:“你俩呢?给個面子嘛,大家是同僚,又不是什么仇人。”
云羊还未说话皎兔笑眯眯回答道:“好呀,一起去。但我要喝窖藏三十年的花雕,少一年都不行。”
“好,那花雕要是少一年,我就把迎仙楼东家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金猪揽着陈迹的肩膀往外走去:“走走走,迎仙楼这顿庆功宴我来替你请。先前我还担心你想不开办傻事,现在看你开窍,我比你还高兴。你且记住,这世界上什么虚情假意都不重要,权力握在手中才是真的!”
两人经过甲字七号囚室之时,陈迹下意识看向囚室之中。
世子抓住栏杆,眼含怒意的看着陈迹,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白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最终汇在下巴,向地面滴落。
两人之间的铁栏,宛如一道深渊天堑,遥不可及。
陈迹心中如遭重锤,仿佛万箭穿心。
最好看的晚霞总是出现在最忙碌的燥热傍晚,最该出现的人总是在最不该的时候出现。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陈迹想拔刀,带着少女一路杀出去,可他知道自己杀不出去。
须臾后,他转过头去笑着说道:“哪能让金猪大人请,我迁升海东青乃是大喜事,自然是我来请。”
笑得自然,灿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