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是拓跋毅了,这房间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要不是因为这熟悉的陈设,韶子潇甚至以为,他又被拓跋毅打入冷宫了。韶子潇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听到开门声。他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睁开眼睛,然后失望地看到,走过来的人是辛荑,而不是拓跋毅。韶子潇再次闭上了眼睛。辛荑见此,心疼地说道:“殿下,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您实在困的话,那就吃完再睡,好不好?”韶子潇轻声说道:“我不饿,但是我好困。”“您是不饿,可奴婢听到小殿下跟奴婢说,他肚子饿了,但他的父后却不肯吃东西。”听到“父后”二字,韶子潇的心跳一滞。他好想问问辛荑,他是否还担得起这两个字。拓跋毅告诉他,要迎娶长平公主为皇后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他不敢呐!他害怕再次听到那样残忍的话!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韶子潇不问,辛荑也就不提新皇后的事情。因为,她怎么能在韶子潇的伤口上撒盐呢?!她能做的,只有劝韶子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晃两天就过去了。这日,是一月初十,宜嫁娶。由于祁国太遥远,因此拓跋毅特意在京城中挑了一处别院,让长平公主将它作为娘家。然后拓跋毅穿着新郎服,亲自骑马到这个别院中,将长平公主迎娶入椒房殿。没错,是椒房殿,而不是未央宫。原因在于,前皇后韶子潇还大着肚子赖在未央宫呢。拓跋毅赶不走他,又不想委屈了长平公主。于是拓跋毅将原本就华丽的椒房殿布置地更加精美,然后在椒房殿中跟长平公主成亲。这日午时,拓跋毅将长平公主的花轿迎入了椒房殿。到了傍晚,拓跋毅就准备在椒房殿跟长平公主拜天地,然后洞房花烛夜。此时韶子潇正在睡觉,不过他刚刚睡着就被外面锣鼓喧天的声音给吵醒了。韶子潇感觉很奇怪,这平日里寂静无声的皇宫怎么突然这么热闹了?于是他把辛荑叫了过来,问道:“外面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啊?”辛荑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道:“奴婢也不知道啊……”“那你出去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别吵了,吵得我心烦。”“是。”只不过,辛荑还没走出去呢,韶子潇就突然想起来,今日,好像是拓跋毅迎娶长平公主的日子啊!想到这个,韶子潇不自觉地落下一滴眼泪。等到辛荑回来的时候,韶子潇的两只眼睛已经肿了。辛荑思量再三,然后说道:“殿下,今日陛下在宴请群臣,所以有些吵……”“他今日为什么要宴请群臣?”“因为……”“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吧?”“殿下,您……”韶子潇勉强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啊。他早就跟我说过了,我有心理准备的。”看着韶子潇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辛荑带着哭腔说道:“您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韶子潇却又是一笑,然后说道:“我听到了。”辛荑仔细地听了听,结果什么都没听到。于是她疑惑地问道:“殿下,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声音了啊。您这是听到什么了?”“我听到傧相在说‘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听到这话,辛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殿、殿下,您没事吧?!”韶子潇笑道:“我没事啊,我是真的听到了,他们好吵。辛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辛荑只好道:“那奴婢就在门口,殿下有什么事一定要叫奴婢。”韶子潇点了点头。于是辛荑缓步走出来。只是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些异动。于是她转过身子。然后她正好看到,韶子潇呕出了一口鲜血。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他的孩子保不住了辛荑本以为,韶子潇呕血晕倒已经算是最糟糕的事情了。可等到跑到床边后,她才发现,还有更加糟糕的事:韶子潇的下身竟然在流血!辛荑看着晕厥过去的韶子潇,带着哭腔说道:“殿下,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您一定要坚持住啊!”说罢,辛荑就跑了出去。由于跑得太急,还没跑出房间呢,她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她就跟不知道疼痛似的,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继续跑。辛荑知道,如今的韶子潇与废后无异,太医院那群势利眼的人,肯定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