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久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满头细密的汗水被大雨顷刻间冲刷掉。与此同时,薄情道士脸皮五官抽搐,奋力往后使劲,总算将莲花伞从常似秋的胸口拔出来。“噗。”纪久朝空中喷出大片血雾,被刺穿的口子立即涌出更多鲜血,他皱紧眉头按住受伤的胸口,慢腾腾地拂袖发功坐回轮椅,并调整了轮椅方向,望着不远处的薄情道士。他偏了下头指了指晕倒在地的傅凉,不屑地质问薄情道士:“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薄情道士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尽管常似秋重伤在身满是血污,脸色也不怎么健康,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心虚。“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理我?”纪久不耐烦地舔了舔齿背,语气也有点虚脱。薄情道士挺了挺胸膛,傲然道:“对,正是贫道。”“找死。”纪久狠狠地咬牙道,他长睫轻颤,其上凝着无数水珠,微敛的眼神比这天气还要阴沉可怖。“哼……”薄情道士壮着胆子,伞尖指向常似秋的咽喉,“恐怕找死的人是你。”他不再多言,话音刚毕就持伞冲向常似秋,速度越来越快,不过刹那之间人已经站在了常似秋面前。薄情道士:“……”他的伞自上而下刺向常似秋的咽喉,但常似秋的右手食中指轻飘飘地抵在了他的伞尖,任他怎么努力也插不进去。薄情道士登时大汗淋漓,后怕地咽了咽唾沫,眼角瞥到常似秋放下了捂住胸口的左手,被他捅了个窟窿的血口竟然已经没有再流血,而且……伤口也痊愈了。“好快……”他不禁自言自语,心跳速度更是快到无以复加。“就凭你的本事,也想杀我?我看你是自寻死路吧。”纪久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地拨开他的伞尖,薄情道士还因此挨了他虚空一掌,他五脏六腑皆受创不轻,被逼得倒退了数十步。然而,他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他看见一抹白色的法器在雨中朝他疾驰而来,薄情道士条件反射地撑开莲花伞……不足一息的工夫,莲花伞根本不敌白色法器,近到眼前,薄情道士才意识到那是常似秋的白玉笛。转瞬间,白玉笛穿过了他的咽喉,天气也立刻放晴了。喷涌温热的鲜血洒在莲花伞上,更像是一朵在血色夕阳下绚烂绽放的莲花了。但奇怪的是……薄情道士的尸体却凭空消失了。纪久将回到他手上的白玉笛收进袍袖,由于白玉笛的速度太快,笛身上竟未沾染丁点血迹。他俯身抱起傅凉,然后滚动轮椅迎着天际的晚霞往西边去。傅凉受伤很重,昏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海国已经灭了大月国,领土扩展将近两倍,他和纪久则被当成是大月国的俘虏送往了海国国都盐城。安乐侯汪润已经多次向皇帝汪洋表明幸亏傅凉和常似秋的献策和里应外合,他们才可以如此迅速地拿下大月国,但汪洋本来就对自个儿这皇叔非常不信任,更别提相信他口中的外人辅助。傅凉和纪久便被暂时软禁在盐城北边靠近皇城的一处幽静别苑,附近有不少皇帝的暗卫修士监督。安乐侯好大喜功沉迷修道,平时被皇帝和其他权臣排挤,正好被傅凉利用向其献上大月国的国土,条件是让安乐侯成为他在海国的引荐人。安乐侯为他的事急得团团转,他迫切地需要傅凉的辅佐,得到皇帝和朝堂其他权臣的认可。偏偏傅凉昏迷不醒,而常似秋则衣不解带地日夜陪护,根本无暇管其他事,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没让傅凉醒过来重要。残疾清冷病娇美人x温柔腹黑国师(23)入秋之后,天气转凉,白昼变得短了些,夜里也不再那么热闹。摇曳的星云光晕朦胧,卧房里灯火通明,傅凉在卧榻上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面色正常,就跟睡美人似的,可就是无论纪久怎么亲也醒不来而已。天青色软烟罗床帏耷拉着挽在帘钩里,纪久轻握着傅凉露在棉被外瘦弱皓白的手腕,照例缓慢输入少许真气。随后,他将傅凉的手放回棉被里,滚动轮椅来到了床尾的雕花木窗前,愁眉苦脸地看着千篇一律的无聊夜幕。“喂,你好歹也是个天赋异禀的修士,当初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将我害到如此惨烈的地步,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凡夫俗子唉声叹气郁郁寡欢……”赵合特别看不惯常似秋一副要死不活多愁善感的模样。纪久依旧望着窗外,没好气地怼道:“你懂个屁。”“沉迷美色的人都是废物。”岳韘也跟着嘲讽道。那日,纪久将岳韘的灵魂送给赵合玩弄,赵合对其百般折磨万般蹂躏,弄得岳韘只求一个爽快,但他在泄完心头之恨后,更是将岳韘的灵魂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