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主管立即惶恐不安地跪倒在地上。享受被苏裕大人亲手砸破脑袋的无上荣誉并担忧自己的生命问题的同时,他内心里真的非常纳闷: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不是想继续的话您怎么会费心催问什么时候醒?大人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为这个要丢命我他妈真是太冤了!
“把营养液打给她,然后全都滚出去!”苏裕居高临下但语气很差地下了命令。
一阵忙乱之后,人终于都滚得精光,除了床上昏睡的顾晗晗,苏裕算是彻底清净了——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清静过!
习惯于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当焦点的苏裕大人非常地不适应这种清静。顾晗晗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将她拎起来陪自己说话也势必不可行。苏裕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之后百无聊赖实在不知道做点儿什么好。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了,于是苏裕决定干脆今天早睡——做了那么多次循环,他其实也有点儿累。
苏裕跳上床,钻进被子,照例先是打了个滚。但还没滚完,就被顾晗晗的身体阻挡只了前路只能又滚回来。于是苏裕又睡不着了。
跟其他人同睡一张床的感觉太奇怪而陌生了,是苏裕从来没有过的——事实这张床大到同时睡十个人都没问题,他跟顾晗晗隔着得有十万八千里,没有一个银河银河系,也有一个太阳系那么远,他们根本谁都碍不着谁,但苏裕就是觉得窄得要命!这根本不是床大床小的问题,苏裕在尤斯汀宫殿里的床更大,但也没有任何能很苏裕大人抢床位。从本质上讲,苏裕大人是个领地动物,能跟他共存在床这一块领地上的,除了枕头那就只有被子了。
因此,苏裕大人看见遥遥看见床那头的顾晗晗,心里是憋屈极了,感觉十分特别非常的不习惯不适应不能接受。他总觉一伸胳膊要碰见顾晗晗的脸,一伸腿又要遇见她的脚,尽管实际并没有。他甚至觉得闭上眼睛耳边环绕立体声都是顾晗晗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噪音大到无法忍受,事实上连呼吸的气体都被她污染了一样。
就这样苏裕在大床的中央翻过来又滚过去,没过五分钟就卷走了所有的被子并顺便把顾晗晗踢下了床。
苏裕欢快地在没了障碍的床上打了个滚,酣畅淋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就听见顾晗晗身体掉在地毯上发出“咚”地轻响。
苏裕打完了自己那个滚,然后探过头去,看见顾晗晗趴在地上,头枕着胳膊,眼皮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醒。苏裕足足矛盾了有一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跳下床,垂头丧气地把顾晗晗给拎了回来。
再次躺回到床上,这回苏裕大人终于认命了,没再谋划着把顾晗晗踹下去,认可她作为一方势力盘踞进自己的领地。但这种感觉依旧古怪,让苏裕一时无法适从——一个人不是通过能量,不是通过精神,而是通过一个家具跟你有了联系,这感觉都多奇怪?
年轻的苏裕大人难得进入了人生中少有的哲学思考时间,他反复思考,始终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和不寻常。然后这种诡异和不寻常究竟在在哪里呢?苏裕大人不知道。
为了满足这种求知欲,苏裕大人开始上下求索了——下地,上床。他反复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在铺了地毯的地上走几圈,然后又躺回床上,瞪着眼睛发几分钟呆。然后再跳下地,再躺回床……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他乐此不疲地反复上去下来至少二十几次,很认真地在分辨和思考其中有神马不同。最后,他终于折腾累了也折腾困了,一头往枕头上一栽,眼一闭,就这么睡着了。
“原来这就是治愈者,真糟糕,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彻底陷入睡眠之前,苏裕这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
顾晗晗睁开眼的时候,是一个午后,温暖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尺寸巨大四面都有透明床幛垂下来的华丽大床上,头顶上是金碧辉煌的吊灯,墙壁四周挂满了画风华丽的油画,地上铺着昂贵的高档天然皮毛地毯,床前面摆设一张长形的沙发卧榻,一张小圆桌,还有几把宫廷风格极其浓郁的矮脚椅。
顾晗晗拍了拍头,想起来了:她正在跟苏大款协议治愈,而这里是她家——被土豪们无耻搞了许多破坏的“顾居”旅馆某某跨院某某某客房。
“早上好像和苏大款做治愈来着,做了还好像不止一个循环,有五个还是六个来着,”顾晗晗甩了甩头,“记不清,丫的苏大款多吃多占,合同说好了每天至少一个循环,总数不少于三十次,这还真是把至少和不少于给贯彻到底,太不要脸了!”
“不过算了,”顾晗晗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啥了,“完整的治愈循环确实不一样,治愈共振和能级共振同步在一起果然比单只一个共振的情况都棒,而且棒得多!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啊。难怪苏大款总是一脸了不起的模样,说什么精神交流才高等,一切能量流动都应该由低向高,而高级优先,也不算完全胡说八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