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客厅的景象时,眉心狠狠一跳。
罗姨面前是四分五裂的花瓶,以及和玻璃渣混在一块的娇艳玫瑰。
此时,罗姨平日一丝不苟的假面完全破碎,正瞠目结舌地指着沙发上裹着被子的漂亮青年,失声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你的衣服呢,是不是贼!”
沈柠看清姜断的模样,额角青筋瞬间不受她的控制,突突乱跳。
他蜷在沙发一隅,厚实的被子是从客房里抱出来的,用来蔽体裹身。
至于被子之下是何光景,只看脖颈处大片一览无余的肌肤,就能知道全部。
罗姨看见沈柠出来,眼睛一亮,“沈小姐,原来您今天也在家!这人——”
“罗姨,他是我带进来的,不用惊慌。”沈柠打断她的话,安抚。
“啊?”罗姨愣住,面上露出几分茫然疑惑,大脑停转了半分钟。
在姜断之前,沈柠从没带哪个男人回她住的地方,连俞家那个也不被允许进入沈柠的领地。
罗姨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是沈柠带来的,一开始见这人衣不蔽体,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狐狸精,不知道用什么下作手段搞到了沈柠家的钥匙,摸过来自荐枕席的。
原来这人不是淫贼,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罗姨知道自己误会,瞥了眼姜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我误会了,对不住,实在是没想到您竟然愿意带外人回家了。”
沈柠目光落在蜷缩在沙发上的青年身上,头痛地捏了捏鼻梁,没有回应。
罗姨利落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和玫瑰花,眼见屋子里的氛围凝滞得厉害,她搓了搓手,瞥了眼缩在被子里不敢动的青年,圆场说:“哦,对了,门口有个盒子,备注是郝特助送过来的,我顺手就拿进来了,好像是衣服。”
沈柠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有劳罗姨。”
“分内的事情,但今日您有客人,要不、要不……”
“没关系,今天放您一天假,工资照发。”沈柠看出罗姨的不自在,爽快地把人放走。
罗姨松了口气,打了声招呼,换掉衣服飞快离开。
大门被轻轻碰上,屋内再度剩下沈柠和姜断两人。
沈柠转瞬冷了面容,把怀中盒子扔给姜断,“穿上。”
姜断察觉到沈柠冷淡的态度,面色发白,蓬松的头发了无生气耷拉着,挡住瘦削的下颌。
他一边揪着被子,一边伸出赤裸的胳膊,打开盒子,里面衣物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裤衩的型号郝特助摸不清,贴心的准备了大中小三个号。
姜断耳尖热得厉害,客厅空旷冷清,如若没有被子的遮掩,他将在沈柠面前一览无余。
因为羞耻,他捏紧了衣物,睫羽轻颤,飞快将最里面应该穿的小布料拽入被子里。
真到穿戴这一步,姜断又犯了难,裹着一张单人被,是很难在被子不滑落的情况下穿戴整齐的,偏偏他此刻在沈柠居高临下的注视中,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蔽体的单被。
于是,每一个穿衣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谨慎,也格外磨叽。
将近五分钟过去,他也才艰难套上衬衫。
忽地手腕被牢牢攥住,沈柠耐心告罄,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如同撬开蚌壳,动作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