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看那!”
沈柠掐住他的脖颈,固定住他扭动的身体,“你在怕什么,那里存在与否,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就因为这点事闹了这么久,是觉得我会一直纵容你吗?”
“恃宠而骄。”沈柠抹去他眼尾涌出的泪,如是点评。
狂风骤雨席卷过境,就算是新生的健壮枝条都难以抵挡,更何况脆弱又濒临凋零的铃兰。
沈柠是恶兽,也是贪兽,即便平日打盹蛰伏,显得温和宠溺,也不能忽视本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长桌上残羹冷炙无人光顾,地上一片狼藉,项圈上那枚珍贵的蓝钻被随意丢在角落。
两人从餐厅转战至阳台、客厅,处处都是温存的痕迹。
到最后,姜断精疲力竭,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间,盯着天花板,瞳孔僵直放大,久久不能聚焦。
沈柠似乎离开了,他想要跟上去,想要看着她,被绑住的手指动了动,又徒劳地缩回掌心。
她走了吗,终于发现他的残缺和恶心,想明白后还是把他扔掉了吗。
为什么他不能被沈柠做死,至少到他思想停止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在她怀里,哪怕是以屈辱的方式。
不行,他怎么又开始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他不能拖累沈柠,他怎么敢用死亡的方式和沈柠永远挂钩。
他果然腌臜泥泞,他才不是什么小白花。
姜断自嘲地想着。
幸运的是,沈柠还没有彻底扔掉他,她去而复返,似乎在旁边拆着某种包装盒。
发现沈柠在做什么后,姜断又陡然惊惧起来,“不、不行!我不打,我不打针,走开!”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剧烈的挣扎险些打飞沈柠手中针管。
沈柠手中这枚是新版抚慰针,对于平复心绪有极佳的效果,数量稀少,便是她也只拿到三针。
沈柠拧眉,眼眸闪过冷色,将他的胳膊举回头顶,顺势压住他的四肢。
“闹什么,不仅要从我身边逃走,这下连针也不打了,姜断,是我平时太宠你了吗。”沈柠冷冷地说。
针管利落插入他的肌肉,将冰冷的药物送入他的身体。
因为挣扎,他吃了不少的苦,痛感是平日里的几倍大,姜断急促呼吸着像是搁浅的鱼,身体发颤,冷汗一下子从他额角冒了出来。
“疼……”他无意识喃喃,逐渐止了挣扎。
沈柠见他学乖,指腹描摹他苍白却更显昳丽的美艳,“不疼,你可以坚持的,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沈柠语气缓和,姜断对上她满怀珍视的目光,内心忽然涌现一股极大的委屈。
“我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闹很久……我只是很害怕。”姜断开始用干涩的嗓音为自己分辨,“我以后不治病了好不好,我想做一个正常人。”
“治好了你才能成为一个正常人。”沈柠不给任何谈判的余地,“姜断,你是鸵鸟吗,遇事便要退缩,都是谁教你的。”
“我现在的样子很烂……”姜断说。
沈柠解开困住他双手的系带,用手掌包裹住,有一下没一下按摩着,“哪里烂了,你明明是上苍馈赠的珍宝,不许自轻自贱。”
顿了下,沈柠捧起他的脸,强迫他对上她的视线。
“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我不在乎你的精神疾病,你不会攻击别人,我练过散打格斗,也不怕你的攻击,至于你的身体,那东西有没有用,你心里没有数吗,它只起到助兴作用而已。”
姜断呼吸一滞。
沈柠的视线扫过他微微起伏的腹肌,漫不经心地补充,“就这么锁着也还不错。”
姜断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恢复自由的手腕悄悄环住沈柠的腰,用哀求的目光望她。
“不……”他苍白的挣扎,“不行,会坏。”
沈柠眼中溢出笑意,“不说分开了?”
姜断睫毛轻颤,忍了又忍,哑声说:“你就一味欺负我。”
沈柠微微收敛笑意,手指插入他柔软的发丝,是一个完全掌控的姿态。
她早习惯了制定游戏规则,游戏由她宣告开始和结束,哪怕只有一个参与者,也由她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