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卢歆有所反应,一旁的李婆子跟荷花已经面露鄙夷,说白了,夫人跟姑娘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所以夫人与其生我的气,还不如怪你自己生了一个好女儿。”
温国公明面上是在劝解夫人卢歆,实际字字句句都在奚落温国公夫人,言辞犀利,暗带不满跟低讽。
他重重地放开卢歆的手腕,卢歆本来就跪了太久,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梳好的惊鸿髻也乱了,青儿急忙上前扶她,卢歆眼眶通红,神色痛苦,“夫人。”
“好好照顾夫人,范阳卢家不日将有人来府上做客,要是夫人有个好歹……”温国公却视而不见,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了众人一眼。
荷花等人闻弦知意,嘴角扯出一抹笑,福了福身,“奴婢明白。”
温国公和颜悦色,大步离开佛堂,他还急着去见灵儿,要不是知道范阳卢氏家的大公子要过来,他这会儿肯定还在跟灵儿温存,他这刚走到府门口,圣上的御前红人越公公面色焦急地迎上来,“老奴见过国公爷,国公爷,皇上请您即刻入宫,说有要事商议。”
“臣这就去。”圣上的旨意,温国公哪敢违抗,屁颠屁颠地跟着越公公去了。
温国公一过来就跟夫人起了这么大争执,底下的人除了李婆子跟荷花,其他人都不敢吱声,还是青儿心疼自家夫人,“夫人,您快先起来吧。”
李婆子跟荷花一看到她这副寻死觅活的样子就感到厌烦,国公爷为了夫人,多年没有纳妾,情深不寿,又因担心夫人怀孕辛苦,只与夫人育有一女,在姑娘的事情上,国公爷是做得有些绝,那夫人就不能体谅一下老爷吗,闹闹闹,闹了大半年还没闹够。
伺候这样的女主人,李婆子跟荷花只觉得晦气。
青儿轻拍着卢歆的后背,卢歆的手腕被捏得青红一片,青儿一脸心疼,想给她包扎一下,卢歆却是摇了摇头,她说:“你们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夫人。”荷花巴不得早点出去,夫人能有今日,还不是她本人想不开,国公爷愿意哄夫人,她们可没有责任哄。
其他几名丫鬟跟着荷花一起出去,而就在槅扇门合上的那一刻,窗边有一只鸟儿停靠栖息,那鸟儿与其他鸟儿不同,翅膀翠绿翠绿的,尾羽处系着一根红绳。
***
在明明灭灭的重影中,昏迷许久的朱恒缓缓睁开眼,他好像睡了很久,可短暂的迷糊之后,朱桓脸色忽然一白,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因为他将本该运送到边关的粮草给弄丢了,那可是一千万石的粮草啊,他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思及他的下场,朱桓悲从心来,喉咙尝到腥甜,是以没注意到屋内多了一个人。
“醒了?”
朱桓猛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屋内多了一个人,是有着风华绝代之姿,容颜温润如玉的谢小国舅,他正看着自己,朱桓扑通一下就在他面前跪下,语气着急地解释,“谢郎君,这事真不是臣做的啊,臣什么都不知道,臣一路已经足够小心,虽说是遇到了劫匪,但那箱子都是完好无损的啊。”
谢无宴少年之时便入了朝堂,哪怕今时今日他随国舅府流放到边关,朱桓也不敢小瞧了他,因为他若真如他表现的那般温良,那他能不能活到边关都是另一回事,此人分明就是深藏不露之辈。
谢无宴眉似远山,低眸道:“无宴相信此事不是朱大人做的,但一千万石粮草是在朱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石头,朝廷要是追究其责任,朱大人脱不了干系。”
朱桓色白了白,他又不是个傻子,能听不懂他的意思吗,朱桓惊慌失措地望向谢无宴,“谢郎君想让本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