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又一直纠结着,脑子都要炸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才终于问出来。
被拉住的蒋珑守愣住了,从没想过,这种事情,她问的会是他。
他以为,就算雷念儿在边关,她排忧解难的人也该是皓月。
或者说是……
竟然是他么?
真是受宠若惊。
蒋珑守顺着力道,撩起衣袍,直接坐在地上。
他其实看出来了,但是不敢说。
有些话,若非被她信任的人,说出来是僭越,是挑拨,是不安好心。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终于成为被她相信的人了。
蒋珑守直接点出贝婧初心中的犹疑,“现在的问题是,殿下,你敢赌吗?”
贝婧初当然不敢赌,所以才迟迟不敢轻易下结论,还要找人来问。
她不敢相信最坏的结果,也不敢将事态想得太乐观,寄希望是最好的结果。
赌错的代价,就是上一代那位死掉的废太子,赢家才能决定命运。
她摇摆着,思绪已经打结。
而蒋珑守却在为她梳理:“你是初生朝阳,如日中天。”
“世人寿数本就短暂,大多人在不惑之年就去往黄泉,相比起来陛下已将迈入末枯。”
这话有诅咒帝王的嫌疑了,他说得委婉,还看了眼贝婧初的脸色。
何必一人之下
见她并没有责怪或是愤怒,才继续顺着说下去。
刺激着她面对现实。
“从前你年幼稚嫩,自然百般的信任宠爱。”
“如今殿下长大了,惹来猜忌也是常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臣之道也是小心藏锋,不能让君王感到威胁。”
“殿下和陛下既是父女,也是君臣。”
贝婧初终于忍不住,阻止他道:“你在说什么奸佞之言?”
“我和阿耶十五年的父女之谊,舐犊之情。怎会轻易就被他猜忌?”
“阿耶疑心深重,但从不疑我,你休要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