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幸说记得,她还记得爸爸去找村里的神婆算命,算他什么时候有儿子,神婆说你就是两个女儿的命,爸爸忽然就释怀了,逢人便说自己这辈子只有两个女儿。
爸爸是爱她们俩的,妈妈也是,他们对生男孩的执念来源于上一辈儿,有了神婆的“圣旨”后,反而轻松了起来。
这一点从她们的名字上就能体现出,爸爸去给付之幸上户口时,录入名字的打字员问:“你女儿叫什么?”
“付幸福。”
打字员是文化人,当场就说太难听了,给你改一个吧,叫“付之幸”。
等妹妹出生上户口时,又是那个打字员,问:“二女儿叫什么?”
“付平安。”
打字员继续说太难听了,给你改一个吧,叫“付之安”。
回忆到这一段,两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去了姥姥家,姥姥已经去世很多年,姥爷也不知所踪。
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入眼的便是那个落满灰尘的小木床。就是在那个小木床上,姥姥搂着付之幸,说:“俺幸妮儿是世界上最俊的小妮儿。”
也是在这个小木床上,付之幸一觉醒来发现姥姥的身体凉了。
从那之后,她特别害怕死亡。
她和妹妹给姥姥放了贡品,点了鞭炮,磕了头,两人骑着电动车又跑了几家亲戚,吃了几顿饭,年就算过完了。
离开鲁南时,爸爸妈妈和安安送她到车站,她看着妈妈的脸,发现妈妈的头发少了很多。
妈妈注意到了付之幸的目光,她带上帽子,说:“走吧,幸妮儿,和小商好好的,别吵架。”
第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列车飞快的行驶,车厢内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她拿出那本《爱欲之死》。
韩炳哲说:“当今社会的【爱情】无非代表着需求、满足和享用,跟他者的存在与否并无关联……它是一种以色情意味被赤裸裸地展出的,完全可见、可消费的商品。”
付之幸再次站在了冠创楼下。
八十多层的高楼耸立,黑色的玻璃反着光,巨大的黑色落地logo周围有一圈喷泉,水池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切都看起来没有变,只是门口多了几个测体温的工作人员。
她走进旋转门,测了体温,给手消毒,然后在一楼买了几杯咖啡,提着咖啡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18层,门打开,商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