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人的请求不合理。不过他们可以暂时搬到一起住,这样就能集中警戒。等事情结束后,他们再搬回去。”
雷克喜形于色,恭敬地弯下腰:“如您所愿。”
庆城(四)
会客室内,斐克顿在练习泡茶。右手边是淡定喝茶的天女,天女的旁边坐着龙雨。银雀家族来的人反而都站着。
要不是会客室地方足够大,苏尔嘉利娜那些叽叽喳喳的亲友们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龙雨看了许久,感慨道:“大家族的人真多啊,而且都过得很好。”
天女哼了一声:“我们德莱维科比这更有钱。而且我们凭神力天赋选择继承人,每一代都很强大,绝不是普通的世家能比的。”
她话锋一转,冷冷道:“说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而是默认苏尔嘉利娜一定会离开?明明她作为主角都没给出答案呢!”
龙雨心想,你那是赌气装作不知道罢了,其实苏尔嘉利娜的表现很明显,只是有些放不下家族。
他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是我们打不过克洛丝。”
这是事实,天女虽然情绪上头,但还没狂妄到说自己能打得过克洛丝。
但她的不服气也是真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天女极不淑女地“啧”了一声,突然转过身来捏着他的下巴,不满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同我相提并论?居然还能得到他的培养……”
她话没说完,龙雨面色一变,情急之下爆发出坚石般的力气,扔开天女的手,冲向盥洗室,一阵干呕。
刚才天女抓着他下巴的动作,似乎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如附骨之疽,深深刻入肢体和灵魂,即使失忆也本能地感到抗拒……但那是什么?
龙雨洗过手,捂着眼睛,努力排除外界的杂音回想着。冷水吸附在眼睛上的感觉让他回忆起某种阴冷的生物。
是什么呢?
他将手移动到下巴,凝视着镜中因干呕而眼眶发红的人,随后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这是别人的手、别的什么生物在触摸、想想它对你做了什么……
梦……在似曾相识的刺激下,他想起来在梦中见过的巨大触|手,卷起面容模糊的金发女人的样子。
他脑子里零零碎碎闪过一些肮脏、恶心的场面。龙雨不断描摹着模糊的轮廓,让记忆一步步清晰。
他见过赤红的天空、死亡的献祭、被雕刻成章鱼触须形状的祭坛,成片跪拜在地祈求恶神宽恕的人类,他们赤|裸的脚趾、双膝,和失水植物般的头颅与沾了血的大地紧贴在一起,听着被捆住双手双脚的人在祭台上惨叫,泪水扑簌簌滚落。但黑色潮水般的恶神仍不满足。
而后祂注意到了“他”。
光是想起那个场面就让他心底发颤,可除此之外,他更多是不可置信,他的记忆里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