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黎不会将自己心爱的人供出去。
他不会说自己是受了沈殊的胁迫。
沈云见不知道此时此刻杜黎的脑子是在如何飞速运转。
但杜黎能走到这一步,显然也不是完全的蠢货,很快,他就编造出了一个听起来也算是合情理的借口:
“虽说都是皇子,但殿下您与七殿下之间也是云泥之别,七殿下其实早年间便与臣相识,但交情甚浅,大抵是宫中日子不好过,前些时日他才想尽办法联络到了臣。”
“臣本想第一时间便来向殿下禀奏的,但七殿下说,太子殿下生辰在即,他想与臣打听打听您的喜好,给您准备个惊喜。。。。。。”
沈云见听笑了:“他给我个惊喜?”
杜黎神情严肃,说得跟真的一样:
“七殿下说,他在宫中孤立无援,寸步难行,自知身份低微,并不奢求其他,只愿能得太子殿下庇佑一二,好好活过这些年。”
“只待哪日殿下。。。。。。能放他出宫为他分配个好去处便罢了。”
沈云见看着杜黎:“此话当真?”
杜黎点头:“绝无虚言,殿下您何等身份,七殿下。。。。。。。”
沈云见不等他说完,便抬手打断了杜黎。
他站起身,拔出腰间长剑,对着杜黎刚刚愈合的肩胛骨,便又是一剑刺穿出去。
然后在杜黎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垂眸居高临下道:
“杜小将军,从前,我怎还并未发现,你竟如此蠢钝?”
江山归你,你归我(十二)
昭阳殿。
窗外大雪纷飞,轮值的宫人都冻得瑟瑟发抖,来往加快了步伐。
殿内地龙烧得旺,不等进门,暖意便扑面而来。
李成宝穿过花园和外殿,推开内殿的门,便看见宁澈只着白色中衣,衣襟大敞,整个人斜倚在软榻上,赤脚踩在地上,一手拿着折子,一手拿着狼毫,正在做批注。
宁澈听见动静,头都没抬,便问道:
“太子见他了?”
李成宝点头:
“回王爷的话,见了。”
宁澈正在做批注的手顿了顿。
更早以前,宁澈和沈云见的接触还尚浅时,他也完全只当杜黎是沈云见麾下老将罢了。
但自打他悟透了沈云见对自己的心思,知道了沈云见好男风这事儿,他就总在默默揣摩沈云见和杜黎之间的关系。
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怀疑,沈云见突然转性来追求自己,是因为发现了杜黎和沈殊之间的事。
要么是想借自己让杜黎吃醋,要么,就是用自己来转移他感情的重心。
这让宁澈更加烦躁的同时,也更加紧了对杜黎,甚至整个国公府的监视。
先前杜黎一直求见沈云见,沈云见都闭门谢客了。
但这一次,他和沈云见正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冷战状态中。
在得知杜黎今晚再次去往东宫时,宁澈就已经开始不悦了。
此时一听到沈云见居然还见了杜黎,宁澈心里更是一阵无名怒火直往头顶窜。
他睫毛颤了颤,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对李成宝道:
“说,一字不落地说。”
李成宝对宁澈太了解了,即便宁已经在努力压制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宁澈周身的气压是越来越低。
他吞了吞口水,连忙一字不落地将沈云见和杜黎之间的谈话,转述给了宁澈。
末了,在宁澈陷入沉默时,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