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没有民事能力,监护人……一个是施暴者,一个是纵容者……而我们,受限于规则……根本没办法拿这两口子这么办。”
“就不能,关起来?”江执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朱余年回想起当年程镜秋爸爸那嚣张的态度,无奈摇头:
“怎么关?把她爸爸关起来?原告呢?带走那两个孩子?她爸爸亲口站在这里说,如果我们带走小孩,就是拐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何荃点头:“当时我都想领养她和她弟弟,可是亲生父母在,而且有养育能力,从联盟的法令上来讲,除非她的亲生父母同意,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孩子从他们身边带走。她爸爸就是明知道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
越说到后面,何荃的语气越是愤怒,当年那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态度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打人就是家暴,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江执和许青榕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从来没有过那么深的负罪感和无力感。即便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保护目标不幸重伤或者身亡,我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因为我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朱余年伸手狠狠揉搓着自己的脸:
“甚至已经有人向我发出了求救的声音,可是受限于规则什么都不能做。”
“那段时间,我们看到她在我们监察署门口徘徊,我们心里会非常可耻地冒出来一个念头:快走吧。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求救……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何荃脸上全然没有一开始提起女儿时的光彩,程镜秋的过去可以说是所有人难堪的过去,彰显出他们的无能无力。
“她明明……呼救了那么多……那么多次。”
江执知道自己不应该以结果论来批判他人,可是……她难以想象五六岁的程镜秋到底是以什么心情面对世界。
生她者,恨她入骨。
她求救的人,拒绝她,上百次。
这个世界,究竟在保护谁?
这个世界对于她而言,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想出去缓一下。”
说完这句话,江执快速走出监察署的待客室。
已是初夏,外头的阳光温暖宜人,光是站在阳光下就会让人感受到积极的情绪。
可是即便是温暖明媚的阳光也无法改变江执此刻的心情。
身后响起许青榕的脚步声,江执哽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