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亮起来了。”
供桌上还缺贡品,衣绛雪恰好有些战利品。
他将傀儡师掀开天灵盖时露出的脑花灯、鬼仙尊淌着血的断剑,还有影将军有一张扭曲面容的头摆在供桌上。
他满意地端详片刻,拂过供桌的灰尘:“这些,都是给怀钧的贡品。”
用鬼师点的鬼天灯,照着供台。
四只厉鬼,整整齐齐的,都在这里了。
“都是新鲜的厉鬼,可惜是生的,我不喜欢。”衣绛雪道:“仙人如果成了鬼,应该也不爱吃这些吧。”
没有人回答他,余下的除却夜风,唯有寥落的“囍”字窗花。
衣绛雪对未能完成的拜堂耿耿于怀,从鬼雾中取出黯淡的东华剑。
他反手拔出长剑,如雪的剑光照出他空洞漆黑的眼睛。
东华剑还残余着微弱的仙灵之气。
衣绛雪轻抚剑锋,凭着记忆,准确地抚摸到一处染血的印记。
当剑仙双手皆废,一时抬不起来时,他也以齿列咬住回旋的长剑,眼神冰冷森寒,好似蛰伏于草野的凶悍鬼物。
“我记得,就是这里……”红衣美人的手指轻轻擦过神仙剑。
鬼血污秽,并不会残留在剑上,唯有仙人的气味,那样凛冽。
朱红的双唇覆上那处,他的眼眸一垂,动人又靡靡,唇瓣重叠,好似在隔着时间之海与逝者接吻。
衣绛雪并不觉得疯,在尝到了道侣唇齿间干涸的血时,那股香甜到让人癫狂的味道,让他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我好恨你啊。”他笑着说,却伸出赤色的舌尖,轻轻舔舐过那处,“裴怀钧,我好恨你啊。”
他说着憎恨,却松手,将长剑剑锋朝下,悍然刺入另一侧的地面。
紧接着,染血残破的青衫落在剑柄上,与衣绛雪拢袖孤立的身影并肩。
一件长衣与一根剑骨,就这样撑起一位顶天立地的神吗?
“罢了,只能这样了。”衣绛雪向着对面的剑说,“裴怀钧,你就算是死了,遁逃到幽冥的尽头,我也不会放过你。”
对于厉鬼来说,生与死的界限根本不重要。
他今日想要与仙人成亲,那么无论他是仙是圣,是人是鬼,是生是死,都得把这场仪式完成。
“或许,我得去和太阳拜堂才行。”衣绛雪轻轻歪过头,却因为这个发疯的想法轻快地笑了,“不会真要如此吧?”
他想了想,鬼王足够强,扑向太阳,投身火海,应该不会被晒死吧。
也许是,谁知道呢?
“夫妻对拜——”
没人替他唱词,他就自己唱。群溜扒⑷⑻钯鹉依⑸⑥
厉鬼开开心心地拜下去,对面的剑轻颤着,最终归于沉默。
“这是你欠我的,不会想要反悔吧?”
“裴仙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一丢丢,下面继续小衣索命ing
不过衣衣的审美很独特,四只鬼整整齐齐的,还挺邪。
[菜狗]但这怎么不浪漫啦,衣衣好难过的,得抓住裴仙人狠狠索命,索命,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