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多虑了,”电梯快要下至一层,宗延语速加快,“我与伯母没有交集,不会贸然拜访,不过……许韶音,她不适合总裁办,我会给她安排个别的岗位。也不适合您,及时断了吧。”
下午三点,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挂在上空的太阳像个不知停歇的火轮。
宗延一向守时,已经晚了十分钟,他顶着烈阳快步走到裴玉惜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要坐上去。
却看到裴玉惜好整以暇地坐在后座上,朝他笑了一下说:“下来,坐后面来。”
宗延这才发现裴玉惜是带了司机的,匆忙坐到后座上,想到他们即将要去订做戒指,也朝裴玉惜笑了一下,问:“等很久了吗?”
“只等了一会儿,”裴玉惜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递给宗延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跟谁生气了?工作上的事?”
宗延仰头喝水,水流顺着喉结滚下,他随手抹掉,有些惊讶地看向裴玉惜:“很明显吗?”
裴玉惜说:“我就是随口猜的,真生气了啊?”
说生气还真不算,顶多就是心情不太畅快而已。
加上他一路走过来很着急,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看上去很像有些情绪还没消化。
但是裴玉惜这么一问,心里最柔软的那个部分就被触及了。
宗延顺势叹了口气,像条受了委屈的大狗,有些可怜地看着裴玉惜说:“嗯,安慰一下?”
车厢足够宽敞,但宗延曲腿坐着,还是显得无处安放,手搭在膝上,青筋一跳一跳,有些孤零零。
裴玉惜心一动,就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这样程度的触碰发生过很多次,却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牵手,但既然亲都亲了,裴玉惜握住就不想再松开了。
掌心贴着宗延的手背,就那么贴着,五秒钟、十秒钟过去,几乎没有动。
宗延感觉有一股电流顺着手臂攀爬而上,涌遍了全身,电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裴玉惜却在这个时候问:“好了吗?”
宗延摇头,没有好,一点都不好。
酥痒难耐的感觉不减反增,于是反手握住了裴玉惜的手。裴玉惜的手瘦也软,仿佛一捏就会变形。
裴玉惜的表情有些吃痛,但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慢慢在宗延潮湿温热的手掌中一点一点分开他的五指,温柔地将自己的手指嵌入指缝中:“这样呢?”
宗延说:“好了。”
呼吸支离破碎。
“那就这样。”裴玉惜说。
宗延没有意见。
接下来的车程里,他的手就一直放在裴玉惜腿上,以十指交握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全哥”的司机车开得很慢。
宗延一路上都在跟自己的意志做斗争,恨不得把手砍掉。
所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这条胳膊好像不会动了。
要裴玉惜手把手地放回到自己腿上,说:“到啦,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