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示好的方式,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你多大人了还在用,怪不得……”她神色一黯,将后半句吞了去,顿了一顿,又笑道:“而且啊,你送那花,我们都是拿来喂羊的。”
华清渡颇不好意思,他虽然曾有些与红粉姑娘家要好的经历,但那都是仗着钱多,他弯腰给蛮蛮赔了个不是,说了句“姑奶奶火眼金睛”,蛮蛮却不吃这套,佯怒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华清渡喊了声“冤枉”,又道:“这又怎么说?”
“若你把我当朋友,为何有事不直说,要绕这么一个弯子,分明是不信我,”蛮蛮长叹一声,“费统领对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不可不报的,你们如需我的帮助,我又怎会坐视不理?”
她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反倒显得华清渡等人不够磊落。华清渡一笑,只好姑且信她,将事情和盘托出,蛮蛮静静想了一会儿,“过些日子,我父王要设宴款待从樊都来往宣国去的使臣,届时王宫里会忙乱些,我想个办法,把你的人偷进去,怎么样?”
华清渡拱手道:“多谢阿巴亥,不知是哪位贵客?”
蛮蛮道:“好啊,你无事之时就叫我蛮蛮,知道有事要求我,就又是送花又是倒酒,一口一个阿巴亥。当真是……”她将华清渡排揎了一通,面上却不见生气,又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看看好了。”
风息城破之后,戎国与宣国都想咬住这块儿肥肉,彼此之间征伐不休,战役打了大小百场。如此劳民伤财,双方自然都吃不消,于一月前订下了休战的盟约。
两国停争修养,交换质子,如此,人质的人选便颇值得玩味。扮成侍卫的华清渡藏在轮值的队伍之中,微微抬头,看着车上下来的人,稍有惊讶,戎国的质子,竟是嫡出大皇子吗?
去到敌国,一无法保证安全,二距离王权中心太远,对于争权夺位来说,可不算是美差。
难道戎帝偏爱贵妃所生的幺子,宠妾灭妻之事,是真的?
“你们几个,往那边去。”
华清渡依照蛮蛮的安排,稍事伪装,混在因为布防而打乱重排的侍卫之中,不算显眼。沙谷种子算不得什么一等机密,华清渡略施小计,玩了个金蝉脱壳,盗取的过程颇为顺利。
只是之后出了些问题。
瀚沙人豪爽,又极爱饮酒,轮值结束后,华清渡被一群过分热情的侍卫兄弟抓去拼酒,他怕露馅,入乡随俗地干了一大海碗,被拍着肩膀称赞“海量”,随后手里的碗又满上了。
“真的喝不得了,”华清渡推脱道,“喝多了回家,我家那口子要骂的!这一碗下去,他一定拿扫帚赶我,不让我睡屋里,这一晚上都要跑去马棚里凑合。”
一群人捧腹,笑他“惧内”,其中一位年长侍卫推着他的碗催促,笑道:“快干快干!大丈夫喝个酒算什么?”见他叫苦不迭,饶有兴致地传授经验,“兄弟,哥哥教你一法。”
“真的不能再添了……”
侍卫大哥大笑:“你一会儿家去,媳妇再怎么骂,也别搭腔,只管撒娇卖乖,抱她亲热。她们女人家的心软,见你投怀送抱,醉了也记挂着她,就一切都好了!”
华清渡脸上泛起两团红云。
“你别以为哥哥哄你,有道是嘴上说比不上手里做,身体力行最管用……”
“……”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