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条烧成焦炭的蛇突然间抬了起来,蛇皮大片龟裂,露出里面肉红色的身子,有规律地律动了起来。
它们四肢僵硬了无生气,大概是已经死了,被人牵了线,僵硬地摆动。一条蛇的利嘴衔住另一条的尾,一层层嵌套起来。
最前面的那条蛇的眼睛涨大拳头大小,突然昂起头来,发出一声如同婴儿啼哭的怪叫。
它口中的气流裹挟着大量的烟气,飓风一般向两人吹来,华清渡用手挡住了眼睛。等到在睁眼到时候,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
上层山洞的四根通天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剧烈摆动的铁锁发出乖戾的响声。
锁链终结处,锁着一个人身蛇尾的女人!
那长长的衔尾蛇,像找娘的孩子一样冲到女人身边,求安慰地将脑袋贴在女人的腹部,发出乖巧又怪异的啼哭声。
女人全身的皮肤都是惨绿色,指甲惨白,尖利得如同一件凶器。她突然仰起头,向华清渡二人发出震怒的嘶吼声。
巨大的蛇尾拍打着地面,所到之处沙尘骤起。两人用力抓住身边的石柱,防止自己被大风吹风出去,华清渡道:“是蛇母!”
他的声音被暴风吹碎。蛇母是一种半人半蛇的女人,上半身是人形,下身是蛇尾,传说她们栖息在沙丘之中,与群蛇生活在一起,能够号令手下的蛇类。
这种生物只有女性,没有男性,没有人知道她们是如何繁衍的,更没有人知道她们究竟是人还是蛇。
蛇母睁开眼,眼珠只有白色,没有黑色,像得了眼翳,张大的嘴巴吐出鲜红的、细长的蛇信。
她上半身的比例与常人类似,下身的蛇尾却有数米,自高出俯冲而下,表现出一种惊人的压迫感。
琼芥提着那根饱经风霜的大棒骨,抗了蛇母一指甲,棒骨上被抓出暗绿色的抓痕,显然她的指甲带毒,他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冲华清渡喝到,“你退后!”
华清渡手里死死捏着那只火折子,拼命地挥,想要那蛇母退后,但蛇母可不是吓大的,伸手就向他抓来。
她身子虽然笨重,手却太快,琼芥一时没拦住,让她冲到了华清渡身前。华清渡只好丢车保帅,向后一跳,将火折子向蛇母身上一丢。
青色的手一把将火折子接住,蛇母看着那束跳动的火焰,微微有些愣神,琼芥趁机举起棒骨,向着她脑门狠狠劈去!
但蛇母只停滞了一瞬,一掌急出,企图抓住那根棒骨。她的手掌已经挨了上去,棒骨却突然向旁边一滑,泥鳅一样从她手上游了开去。蛇母立刻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手上还沾了一层冷气。
琼芥用的,是今天午后才从韩巳处学的“灵蛇手”,虽然不够熟练,属于“现学现卖”,但对付蛇母刚刚的那招,效果却出奇好。蛇母的掌击刚强,他就不去硬碰硬,棒骨点了几下,把暗劲儿摁进了蛇母的身体里。
蛇母侧过头,全白的眼珠注视着琼芥,不解地歪了下脑袋。琼芥悄悄驱动那股暗劲儿,攻击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弯下腰来,然后又被补了一招“渡海”。
趁蛇母还在难受,琼芥急急把被衔尾蛇咬着跑的华清渡捞了回来,在角落里给他布了个只能出不能进的内力屏障。
他一回头,却发现蛇母不知何时已经追了上来,还腰不酸了肚子不痛了,像个没事人一样。琼芥心生诧异,将大棒骨一扫,打开蛇母的手,再去探自己打进去的那股暗劲儿,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没了?
韩巳不是说,如果不懂他独门的解法,就算人翘辫子了,这股打进去的气也散出不去吗?琼芥还亲身体验了一下,差点儿没疼晕,像条发了羊癫疯的长虫一样被韩巳看着扭了半个多时辰。
怎么这蛇母一瞬间就把它化没了?
琼芥看着蛇母的利爪,内心愤愤地骂了韩巳一句。
货不对板,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