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冲冲去了,连和福王世子告辞的机会也没,当真是
急切。
恍恍惚惚听着,秦叶蓁似乎双耳失聪,听不见,看不清。
这世道中的所有,当真全部与她无关么。
她想不明白。
他们几人和福王世子告别,继而和含光殿每个相熟之人告别,或是三五句,或是一两句,或一声叹息,或一声庆贺。王霖作为崔敬表哥,此刻代替他左右逢源,依依惜别。含光殿不大,不过是五间开,帷幔沙沙,王霖一行人始终离秦叶蓁老远。
收拾好崔敬的包裹,一一话别之后,王霖等人迈步出门,沿着含光殿前的广阔大道,越来越远。
秦叶蓁跟随几步站在台基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呆。寒风飒飒。
崔敬离开得匆忙,却记得身为福王世子伴读的责任,记得同窗好友,独独不记得她。
不记得她秦叶蓁。
她也是他的同窗好友,更是昨夜点头立下盟约之人。
原来,她真的没有被人记住。
她转身自嘲笑笑。天大地大,她秦叶蓁就是个无人在意的存在。
崔敬走了,没几日他表哥王霖也走了,吏部安排个押运粮秣的差事,算是荫封。文书下来那日,含光殿多人不解,依着王霖的文气,若是等两年科举,至少是个二甲之列。用了荫封,一辈子低人一等。
王霖也不辩解,只说是西北有难,他们武将之家,计较这些做什么。
含光殿中关于崔敬的消息,和他相熟的姑娘郎君,越来越少,好似从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秦叶蓁照旧日日念书,听大学士讲学。
也不知是哪一日,她失魂落魄再次走到长秋亭。
秋末的风声,晃动树梢,满地金黄。间或一二焦黄、灰绿夹杂其中,双脚踩在上头,咯咯的响。
那夜的话,不禁意之间浮上心头。
他分明是点头了的,为何匆匆而去,连只言片语也没有。
是不是,他从来都不曾记得她,不曾将人放在心上。
无人言语,无人告知,唯有秋风飒飒,连绵不绝。
再后来的日子,和从前大同小异,唯独四公主成亲这桩事,令秦叶蓁担心几分。所担心者,也不是四公主的婚仪如何,她们姐妹没那份情谊,担心的不过是那日,定然会见到王太太,崔敬的母亲。
王夫人乃王将军的妹妹,早年在京都,排得上号的伶俐人,行事利索,万事不拘。若是见到她,秦叶蓁怕自己胆小瑟缩不敢问话。
她终究是落入网中,想知道崔敬为何不告而别。
天不遂人愿,四公主婚仪那日,王夫人抱病,并未出席,仅仅是遣了长媳黄氏前来。黄氏今年春日才生了个哥儿,略显富态,喜气洋洋,不禁使人心生亲切。
秦叶蓁寻了个空隙来和黄大奶奶搭话,“听闻奶奶新添的哥儿,长得甚为俊俏,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带出来,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