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挪开,起身去浴室。热水冲刷过身体,却洗不掉他身上残留的气息。她低头看着胸口和腰间的吻痕,深红泛紫,像某种烙印。
“再热的水也洗不掉。”方闻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他靠在门框上,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晨光中格外分明。
“偷看别人洗澡是变态行为。”她冷静地关掉水龙头。
他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我们这样,算炮友吗?”
司遥抬眼看他:“不然呢?”
方闻钰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炮友不会每周飞十二小时就为见一面。”
“那是你蠢。”
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阴鸷:“司遥,你敢不敢承认——你根本离不开我。”
她拍开他的手,转身去拿浴袍:“自恋是病,建议就医。”
方闻钰从背后抱住她,唇贴在她耳畔:“同流合污,至死方休……这不是你说的吗?”
司遥僵住。那是他们十八岁时在伦敦公寓的床上,她高潮时无意识喊出的话。
“你记错了。”她挣脱他的怀抱。
方闻钰没追,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我录下来了。”
司遥猛地回头:“你——”
他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晃了晃手机:“要听吗?”
那天下午,方闻钰必须回伦敦开会。司遥送他到火车站,月台上人潮汹涌,他低头看她:“下个月我还来。”
“随便你。”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之前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酒店太贵。”他塞进她手里,“以后我住你这。”
司遥握紧那把钥匙,金属棱角硌得掌心发疼:“我不一定会开门。”
方闻钰笑了,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我等你。”
火车进站的轰鸣声盖过了她未出口的话。他转身走入人群,没回头。
司遥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钥匙,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们在LSE图书馆的争吵——那时他说:“司遥,你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软弱。”
也许他是对的。
她握紧钥匙,转身走向牛津深秋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