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家。”谢绥抑说。
“那我也总不能带你回家吧。”
谢绥抑出现片刻的迷茫,“以前不是带过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带你回去,”况嘉一低头,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听起来仿佛还带着眷恋又不舍,明明神情和谢绥抑一样难过,眼睛里的颜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样浓黑,明明还含有很重很深的感情,以至于谢绥抑根本不相信况嘉一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但况嘉一就是说了。
他说:“现在我不喜欢你了啊,谢绥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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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牌
当年的喜欢好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每当况嘉一说话时就被这根刺困住,提醒他哪些话不能说。
这么多年过去,况嘉一终于把这根刺吐了出来。
没有想象得轻松,喉管空空,弥漫着被刺卡伤后冗长的余痛。
但至少况嘉一说出来了,而且他发现,说不喜欢比说喜欢容易太多了。
这里山路偏僻,谢绥抑不带他走,况嘉一找不到路回去。
他看谢绥抑半天没有说话,只好先打开手机把票改签,况嘉一估计自己是赶不上那趟车了。
“你从临池开车过来的吗?”况嘉一收好手机问他。
“曼城。”
况嘉一不了解那个城市,“那要开多久?”
“九个小时。”
所以早上况嘉一挂了谢绥抑电话后,谢绥抑就起身开车来了。
开了一天的车,在傍晚前赶到况嘉一身边,带他看了一场日落,顺便解释完当年的事。
况嘉一想了想,“你是不是累了?换我开回去?”
谢绥抑摇头,他重新启动车子,况嘉一又看见他手腕上露出的纱布。
“你手怎么回事?”况嘉一问。
谢绥抑看了一眼,事不关己地说:“受了一点伤,不严重。”
他这么说,况嘉一就不追问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来时的树林现在在夜色下宛若鬼影,迅速地略过车窗。
“你可能会赶不上车。”谢绥抑说。
“已经改签了。”况嘉一支着脑袋,前面是看不到头的路灯和车辆,他们又回到城市里了。
“今天的晚霞很好看。”
谢绥抑嗯了一声,“夏天更好看。本来那天是打算带你去看的。”
况嘉一低低啊了声。他想起来了,那天傍晚谢绥抑说骑车带他去买蛋糕,还特意强调了是摩托车。
“那边有一条环山小路。”谢绥抑说:“从山底骑上去,可以追看整个日落,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