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况嘉一喜欢的优点,除了这张脸。所以他每次都花心思让自己看上去好看一些。
但是如果况嘉一忘了他。
谢绥抑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况嘉一微微皱眉,他立刻收了回来。
“如果你真的把我忘了,”谢绥抑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追回你。”
况嘉一抬头,谢绥抑注视他,嘴角浮起一点自嘲的笑,“不能了,对不对?”
在一起后很多次谢绥抑从梦境中醒来看到况嘉一安睡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最后一次心理治疗结束心理医生站在门口对他说:“我知道你想改变,但你性格如此,这不是你的错,你的伴侣也没有错,只是你们可能不合适,或者说要花很多时间去合适。”
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谢绥抑大可去找一个和他一样淡漠的人,清醒地平分一点微弱的爱。
但他又不愿意,他只想要况嘉一。
况嘉一呆呆地伸出手,谢绥抑握住他,况嘉一的小拇指在谢绥抑掌心挠了挠,谢绥抑的不安仿佛通过手指传递到况嘉一的心脏,这是况嘉一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谢绥抑的情绪。
他之前一直以为谢绥抑现在对他可能是愧疚和弥补心理。
原来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可况嘉一昨天走路回来,从公司到小区门口三十多分钟他觉得好久,谢绥抑每天开车从他家到况嘉一家,送况嘉一上班后再去公司,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
越长大况嘉一越明白并不是不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不要,很多时候况嘉一做不了选择,于是他逐渐开始变成一种凑合的态度,凑合吃,凑合穿,凑合住,凑合生活。
但昨晚况嘉一坐在便利店吃速食,吃的第一口他就萌生出把它扔掉的感觉,太难吃了。
那时况嘉一才惊觉他好像被谢绥抑养坏了,谢绥抑在不知不觉间把一些况嘉一觉得无所谓的东西抹掉了,换上况嘉一喜欢的,让他开心的,舒服的。
哪怕是刚刚,他们在谈论分手的乌龙时,谢绥抑听到况嘉一嗓子哑,立刻转身就为况嘉一拿了水。
因为谢绥抑知道,就算况嘉一伸手够得到水他也不会自己主动去拿,况嘉一会忍着这点不舒服,而谢绥抑不想让他忍着。
“到底是谁笨啊?”况嘉一望着他们交握的手嘟囔。
谢绥抑的爱不在语言,在他每一次行动里。
“喉咙痛。”况嘉一说。
谢绥抑重新把水杯递给他,况嘉一咕噜咕噜闷完,怀疑道:“谢绥抑你昨晚是不是趁我不清醒让我给你口了?”
谢绥抑用指腹蹭掉况嘉一嘴角的水痕,说没有。
即使他不说,况嘉一也知道,谢绥抑对待况嘉一的动作明明白白传递出一个信息——他不会舍得让况嘉一干这件事。
借口说自己饿了,把谢绥抑赶出卧室,况嘉一拿起手机算时间。
就算他跟谢绥抑解释一万遍谢绥抑也不一定会信,既然谢绥抑喜欢行动,那况嘉一也会,他打开一个官网,迅速找到他之前浏览过的对戒,确认地址,下单。
房子可以晚点再买,安全感他想先给谢绥抑多一点。
因为被压着操了一晚上加上午,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况嘉一才觉得骨头是他自己的,他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扣上帽子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