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斯嘉丽一边和塞西莉亚一起步行去往佩蒂的家,一边询问着,“你想到把首饰当出去的办法了?”
“别说亚特兰大了,这一片地区就没几个人买得起这些东西,我和威尔先前已经尝试过了。”
“是啊。”塞西莉亚说,“本地南方人基本上都买不起这些东西了。”
“但是北方人还有那些新上任的曾经的穷白人有钱,而且此时正是他们需要奢侈品装点自己的时候。”
斯嘉丽在塞西莉亚的背后停下了脚步。
塞西莉亚面色如常,转头看向斯嘉丽。
斯嘉丽在想她们带过来的那些贵重的宝物。
那些只拿来招待客人的银餐具,它们在宴会、婚礼、洗礼等场合中辉煌的几百支烛火下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嵌在珍珠金框里的小女孩的袖珍肖像,是她和梅兰妮从被她打死的北佬身上搜出的东西,是北佬从其他人那里偷来的赃物之一,寄托着一位异乡人对姐妹或女儿的思念。
一对石榴石耳环,是祖父送给祖母的结婚礼物。一颗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戒指,是查尔斯送给斯嘉丽的订婚信物。
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着一位南方人沉甸甸的情感,触动着斯嘉丽许多无论美好不美好的回忆。
斯嘉丽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在脑海里说:“让它们都去死吧。”
反正都是要卖的,再纠结又有什么用呢?
要是把不得已把首饰当掉,这没什么。
但把它们卖给自己厌恶、敌视,甚至是有深仇大怨的群体来换取钱财,这种感觉不是委屈,是屈辱。
但她们现在有比屈辱和脸面更重要的东西要去争取。
“我知道了。”斯嘉丽快步上前。
塞西莉亚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斯嘉丽牵住了。
“我会把它们再买回来的。”斯嘉丽说。
卖掉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们还要在旧南方的社交圈子里混(亚他兰大原住民会是她们未来的客户主力之一),没法明目张胆地和目标客户接触。
她们商量以后,搭车去了梅肯,化名成一对逃难的母女开始变卖首饰。
只是暂住,两人又都不舍得花钱,租了一间最顶楼的小屋子,每天睡在一张吱呀作响的小床上。
这种辛苦和在塔拉的辛苦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塔拉,烈日下的劳作折磨人的身体,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依赖着斯嘉丽的众人让她疲倦厌烦。
但在梅肯,这个斯嘉丽几乎没有认识的人,也不希望有人认出自己的地方,每天清晨有邻居的洗漱声、孩童的嚎哭声透过墙壁传来:天花板低矮,重重地压在两人头顶。
睡觉前,塞西莉亚和斯嘉丽一起坐在窗边,用一个铁罐子煮东西吃——这是她们一天中唯一的一顿正经餐食。
香气四溢,热腾腾地冒出窗外,勾来楼下邻居的骂声。
除此以外,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