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满的、规称的圆。
他们之间,已经在多年前划上的句号。
闻也微微撇过脸,银色床头柜没有私人物品,他的手机或许被收在什么地方。
要联系闻希吗?他不想让闻希担心。
那么,除此之外——
思绪被一阵慌乱的翻找声打断,顾馥瞳手忙脚乱地倒出自己的小羊皮包包,确实是香奈儿的当季新款,山茶花锁扣温柔醒目。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说实话,可能也不是特别关心。
顾馥瞳是千金小姐,而他不过是拨来的司机。他的关心无足轻重。
目光一起一抬,身不由已,又回到那扇欲盖弥彰的长窄玻璃。
已经不是宋昭宁一个人。
视线范围大概是并掌十指的宽度,一个人稍显拥挤,何况两个人。
席越。
她的未婚夫,高大修长的身影从身后拢过来,体贴而温情地别过她耳边的发。骨感分明的指节,贴了贴她脸颊。
可以用亲密,也可以用亲昵,或者相近类同的词语。
宋昭宁和他说了什么,席越低声哂笑,她眉心还未拧起,男人的手指抵在她眉心,耀武扬威似地揉转。
闻也麻木地想,其实,宋昭宁和席越的关系,未必如她口中说得那么不堪。
他喉结微动,遭受剧烈撞击的后脑残留无休无尽的嗡鸣。他用力地闭了下眼睛,似乎想借由这个动作抵消内心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念头。
闻也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不想看见宋昭宁和席越亲近。
也不想看见宋昭宁和任何男人亲近。
对峙
◎“身居高位,草菅人命。”◎
席越的手从身后揽过来,臂弯松松地箍着她细腰。
对他来说,宋昭宁生气时的模样也很有趣,
她这个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但不会有更加鲜明昭彰的情绪。
比如愤怒至失控,比如伤心至哭泣。
席越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她旋身,从他怀中脱出。西服外套垂挂的袖臂拂过他落空的手背。
“很多时候,我说服我自己,不把你当人,才能友好体面地相处。”
宋昭宁抬腕看了眼表,她今天浪费了太多时间,公司的事,她并非可以完全做甩手掌柜,晚间仍有一场视频会议。
席越眼神不紧不慢地滑过她的脸,他百无聊赖地想:至少宋昭宁对他还是不一样。她毕竟不把他当人,但她把别人当人,这也是最高褒奖。
如此,欣然接受。
席越彬彬有礼地欠身,半挽着手,是个标准的社交礼仪。
但动作疏于到位,有样无形,他礼貌而欠揍地微笑:“体面,宁,我不喜欢我们之间的体面。那太虚伪,也太虚浮,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我爱你,当然愿意接受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