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闻也就像一个mini版,还没有现在这么高,也没有现在这么桀骜英俊,他沉默地站着,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大概是知道他要过来,她干脆不走了。
雨下得不大,护城雨期特有的绵绵软雨,闲来无事淋上一遭,连骨头也软。
等了很久,那把雨伞始终没有移到她身上。
她抬起眼睛,眼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有没有哭过。但宋昭宁觉得很扯,她不是容易掉眼泪的性子。
“你不过来?”
闻也说:“你过来。”
“凭什么?”
他又不说话。
那种沉默很微妙,带着点疏离和防备,冷冷傲傲的,却不刺手。
她张了唇,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是在这时候醒过来。
闻也把车速降到最慢,沿着环港公路慢慢开。
高大笔挺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光源清清寂寂地沉到地平线的尽头,她坐起来,偶尔有一两辆车影转瞬即过,白色尾气绝尘。
宋昭宁看一眼窗外,还是夜色,她没睡着很久,四舍五入也不到一个钟。
闻也看她下意识紧蹙的眉心,问:“噩梦?”
她先说了声是,随手抬手掐着眉心,又摇头:“不是。”
“梦见什么?”
宋昭宁说:“你。”
闻也:“…………”
“梦见我什么?”
“撑着把伞,站得很远,是哑巴。”
闻也:“?”
他挑了挑眉:“你梦见我就算了,梦里的我居然还是哑巴。”
宋昭宁没说话,口干舌燥地翻过自己包,冷不防半盒烟和打火机被闻也上缴。他稍抬下颌点向某个位置:“有薄荷糖,你醒神。”
她脾气乖得不像话,没执着要烟,也懒得质问,取了一粒浅绿色的薄荷糖喂在嘴里,几秒钟辛辣凉意直上天灵盖,她猛地一闭眼,蝶翼般的睫尖说不出什么意味地轻眨两下,有些认命地摇头。
“……醒过头了,谢谢。”
宋昭宁拿过手机,有几通未接的视频来电和一组没有存备注的陌生号码,她静静看了两秒,手指划开来自唐悦嘉的电话,拨回去时只是语音。
“老板开门大吉恭喜发财!”小姑娘很上道地卖了个乖,宋昭宁懒懒地应:“回头给你作红封。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她一一说来:“刚刚贺总把初弦接走了,我送温弥回酒店,刚回迷境呢。哦对了,夜色的杨老板也来了,说报你名字打1折。”
“给他打骨折。”宋昭宁一顿,话题又绕了回去:“初弦和温弥不是同个酒店?怎么不让她坐贺清越的车走,贺总小气至此?”
“哦那倒不是。”唐悦嘉说:“贺总说想带初弦去逛逛,初弦说不要,他就说那把车给初弦开,让初弦带着温弥去买买东西啊看看风景,温弥临时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