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表情,既天真,又残忍,还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正常吗?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拼图少了几块,因为我从此无法再拥有字面意义上的完整。”
。
“我们说到了玩具。”
宋昭宁重复:“并且那发生在第三次见面。许医生,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许医生笑起来:“你说是就是吧。昭宁,你曾经有一个玩具,你很珍视、也很宝贝,你甚至……可能觉得有些骄傲?”
宋昭宁微微蹙起眉心,但对她的最后一个词语,表达了不置可否的意思。
“其实只是玩具而已。”许医生说:“所以我支持你选择令自己舒服的方式,尽管这个方式是你找了很多玩具。”
那张纸已经写不下了。她扫到一边,拇指顶着食指转笔。
“但还是代替不了,你最初得到的、你最喜欢的、你的第一件玩具。”
许医生敛了眼角笑意,正色:“你现在,遇到了很相似的玩具吗?”
“……”
宋昭宁摇了一下头,目光虚无地落在某处,月光攀在护城地标性的摩天大楼,led彻夜闪烁。
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长达几小时的视频终于切断。
宋昭宁起身,给自己醒了一瓶红酒。
年份是够的,价格也很喜庆,18。8万,是怀愿送的。
对于一个日常私服只舍得买几千元的女明星来说,不可谓不是下血本。
许医生让她吃药,但是所有按处方开出来的安眠药全都堆在衣柜深处的保险箱。
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意外,费尽心思打开的保险柜,竟然是满满当当的安眠药,一定会气到发疯吧。
宋昭宁可有可无地想。
她不一定还是很想死。她只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这其实是很矫情的说法。
宋昭宁不奢求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可以与她共情。拜托,和千亿信托基金的继承人共情?难道人生属于easy模式吗?
——easy模式。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词,她眉心一凝,目光注视着醇厚暗红的酒液。
其实她有一些话没有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第一次心理干预到今天,宋昭宁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自己留在了当年那个绝望而手足无措的小女孩身上。
但她也没解释。
不是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