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你。”
没有人迈出一步,他们就像一幅画面的中轴点,对面的人直直地走过来,颜色鲜丽的伞、颜色暗淡的伞、颜色沉闷的伞,像一朵朵漂流的蘑菇。
身后的人擦着他们往前走去,有人停住,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加快脚步,毕竟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五秒钟。但紧接着,他想起还有一小段黄灯的过渡期,当即如散步般慢悠悠地走完最后的一小节斑马线。
“席越是席越,你是你,你不用替席越向我道歉。他不配。”
交通灯遵循规律有序变化,黄灯结束,红灯亮起,来不及过马路的行人唉声叹气地驻足。
宋昭宁勾了勾手指,从手包摸出银色打火机。dupont的周年限定款,底部镌刻买主的英文名。
“很少有人将我和他完全地切割开来。”
宋昭宁甩开银色上盖,轻轻地一声“咔哒”,仿佛贴着闻也心脏最深处隐秘地响起。
“席越做的事,某部分拥有我的默许。”
闻也咽住自己一瞬心跳,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他听见虚空中的另一个自己冷静地问:“为什么?你看起来不是弱势的性格。”
轻而压抑的鼻息再度淹没在逐渐密集的车流,宋昭宁侧头与他对视三秒,闻也率先调开目光,耳骨掩在剃得干净齐整的鬓角,诡异微妙地透着难以言喻的红。
“你这话说的……”宋昭宁意味深长地停顿,笑意散漫地敛:“你好像很了解我?”
人生
◎“你是hard模式,席越是crazy模式。”◎
关于一时兴起的晚饭吃什么,宋昭宁全程没有发表意见,任由闻也走过一家,又路过一家,迟迟无法停下脚步。
这个时间,当然不可能挑选她经常光顾的米其林五星或建造在深山当中的全素餐厅,事实上,她根本不介意吃什么。
难道路边的苍蝇小馆和顶楼的旋转餐厅有什么不同?两根售价8888的菜叶子只是有钱阶级彰显身份的格调和冤大头而已。
在他目不斜视地经过第十七家,宋昭宁反手握住闻也腕骨。
他把衬衫袖口挽了挽,她的手指,命中注定地落在他无名指的位置。
“闻也。”她看着眼前最近一家的重庆小面,忽然说:“我吃饭的时候,真的不用听小提琴。”
“……”
比这句话冲击更大的是她松松抵着闻也微突腕骨的食指,如此柔软、如此冰凉,如此词不达意地点了两下,像专属于他们之间,某个隐秘暧昧的讯号。
单人伞容纳的范围有限,宋昭宁落后他一步,肩前被细密雨帘洇湿,浅色面料变得透明。
闻也无声地骂了句脏话,迅速把伞移到她头顶。
宋昭宁却不管,扣住他的手,强势地走入最近的一家店面。
两层楼的店面,木质地板因为雨天的原因,泛着潮湿光感,供客人跺脚的红色地毯已经完全变色,无法看清正中间的金色字母。
宋昭宁迅速环视一圈,还行,b级评分,中规中矩的分数。还算干净整齐的店面,每张桌子摆放未拆封的碗筷。
“两个人,要包间,上你们最好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