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楚横冲直撞走进来,碰歪了柜子,打到了椅子,摸着空气问:“哥你在吗?”
郁言松看着他,但不理他。
郁楚演戏必须演全套,继续装模作样地走,还故意一屁股往哥哥腿上坐,他准备‘啊呀’一声的时候,郁言松啧了一声,及时让开沙发上的位子,往边上挪。
“不是说不让你出去吗?又去哪里了?你就是闲不住,身上的伤才好一点,在家养一养怎么了?”
“我没有去找裴老师…”郁楚低着头一节一节将伸缩盲杖缩回来,装进毛绒袋子里,背对着他哥拉开包的拉链放进去。
郁言松懒得搭理他,摸手机出来看时间,“妈打电话来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哦。”
这句话不难理解,他哥的意思是要带他一起去公司,郁楚不想被揍,只好答应了,但一整天都心心念念裴锦绪。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裴景绪了。
在眼睛能够看得见东西之后,郁楚其实每天都在期待着能见到裴锦绪,但又特别矛盾地不想那么快去见。
这种心理有点像小时候,总把最喜欢吃的放到最后来吃是一个道理。
如果要去见裴锦绪,郁楚一定会忍不住紧张,跑到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头发乱不乱,穿得丑不丑,搭配得奇不奇怪,以及脸色好不好……
这些条件一旦缺少一样,他就没有勇气去见裴锦绪。但他也知道这都是借口,他太擅长拖延了。
说不出来为什么,或许是不太想面对,郁楚有罪,他无缘无故给裴锦绪冠上渣男前任的头衔,还舞到正主头上了……
“哥,我想剪头发…”郁楚抬手抓一抓有点长的刘海,拉下来可以挡住眼睛了,为什么要剪刘海是因为他决定明天就去见裴锦绪,否则他心静不下来的。
太久不见喜欢的人会难受。
这是相思病。
郁言松也觉得弟弟刘海偏长,怕他扎眼睛,方向盘一转就去了理发店。面对理发店里那么一大面镜子,郁楚又才恢复视力不久,难免控制不住欣赏自己的长相,在镜子面前臭美。
好几次险些被哥哥发现猫腻,郁楚怕自己控制不住暴露秘密,全程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
“樊医生说你的眼睛有好转的迹象,你自己呢,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胀痛的情况,如果有,樊医生深建议仔细做个检查。”
郁楚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连忙摇头说自己没感觉。郁言松白了他一眼,“你这脑袋里,除了裴锦绪就没别的东西了。”
这个问题郁言松很快就有了答案。
在他又一次拒绝郁楚去找裴锦绪之后,郁楚回家第一时间躺在地上,滚了左三圈右三圈,“我不管,不答应就是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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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躺在冰凉的瓷砖上:我要冻死我自己!
郁言松:……
:你睡了吗
郁楚在地上趴到冉梅花从店里回来,以为是小儿子摔了,她鞋都顾不上换,从玄关跑过来,见沙发上还有个人。
郁言松靠在沙发上玩钓鱼游戏,听见开门的动静,抬抬眼皮说:“妈你忙自己的,别理他。”
“这是怎么了嘛?”冉梅花把包放在地上,配合着小儿子趴的高度,低着脑袋问郁楚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
“不是。”郁楚把脑袋往右边偏,余光刚好能够看到郁言松,只要郁言松的视线敢扫过来,他就会立刻摆出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
但他哥知道他的德行,根本不看他,只知道玩游戏!
“先起来,什么事和我说,我给你做主。”冉梅花握着小儿子的手,有点凉,她握着搓了搓,“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对吧?”
郁言松笑了一声,视线看过来,看见他弟半趴着,说话声音特别小,看嘴型在说:我要去找裴老师,哥哥不让。
冉梅花的反应有两秒的延迟,听完捡起地上的包,“我去拿个垫子,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