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很感动,尽管都是便宜货,公太也舍得拿出来给她练习用,而不是让她用树枝写写画画。
下意识往大哥那看了眼,带着满满的同情。
她家这个情况估计买不起太好的笔墨,眠永鸿科考用的笔墨纸砚肯定都是便宜货。
“这个念‘絮’,飘絮的絮。”
公太苍老沙哑的嗓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来,春水跟着念:“絮,飘絮。”
“欸,对咯,写写看。”公太笑道。
在公太家学到夜深,院外虫鸣蛙声此起彼伏,在静谧之中肆意喧嚣。
春水这才意识到现在多晚,抬起头,俏声道:“公太,我要和大哥回去了,明晚再来找你好吗?”
“好啊,明天公太就在家里等着咱们春水过来识字,哪也不去。”
告别公太婆太,兄妹俩提起灯笼往家赶。
翌日,清晨。
眠春水是被家人的洗漱声扰醒的,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穿好衣服绑好辫子,慢悠悠出门洗漱。
大楚的牙刷和后世的差不多,木制的,刷毛一般是马尾毛或者猪毛,软硬适中。牙粉的效果没有牙膏好,不过去味效果是够的。
她用竹筒杯从水缸里舀了水,拿到院子后面的小菜田刷牙。
跟她一起的还有二姐和三姐,三人相视一笑,默默刷牙不说话。
春水望着篱笆墙外的风景,山清水秀,绿林繁花,春意阑珊美不胜收。
恰逢春风拂面,在稚嫩脸庞上留下柔和的湿意,顿时心旷神怡。
春水心想,今天我会给任何人好脸色。
朝菜沟子吐完最后一口水,拿面巾擦擦脸,带上草帽,扛上锄头跟上大部队继续翻土工作。
昨天下午家里人就把春水参与翻土的水田翻完了,现在开始翻紧挨一边的另一亩田。
许是有过一上午的经验,这会儿春水翻得可有劲了。
一锄头下去,翻土,敲土,埋土……
不知过了多久,春水的脸一片燥红,细汗黏腻鬓边发丝,动作幅度稍大,热气便从胸膛浮上白嫩的脖颈,蒸得她像个熟透的虾。
翻累了,直起身休息一下。入目尽是不规整的梯形田,勤劳的农民们弯下腰翻土除草。梯田之下,又是一大片的土田,但也有翻土早的人家,开始给田灌水,鞭策老牛驮着厚重的农具犁地。
四周青山环绕,每当太阳偏移,便有一座山头的阴面拉长,给劳苦耕作的农民们有个喘息乘凉的机会。
眠春水抬手擦擦额头细汗,长吁一口气,闷在胸口的气被释放,身体似乎生出许多力气,翻土效率猛然提高。
临近午时,文桂芬丢下农具,拉着秋燕春水回家煮饭。她就是不想让女儿们太累,喊她们回来帮忙生火烧饭也是活,只是比翻田更轻松。
午饭很简单,一盘蒜炒土豆和一碟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