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见自己只穿着里衣,愣住,他就算记忆不清,也不会不记得自己只穿了里衣……
他缓缓抬头,去看对面高大模糊的身影,澄澈的眼中盖不住的疑惑。
白离佛的面孔上难得划过一丝尴尬,撇过头,显得那道下颚线更锐利。
清了清嗓,解释:“捞你上来的时候,衣服都泡的不像样,就给你……”
他咬住字尾,想着该用“剥”还是“脱”,好像都不太恰当,索性闭口不说话了。
谭樾已经明白他意思,也善解人意的给了他台阶,“我总该能有件衣裳吧。”
白离佛躲不开那眼神,心里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思绪,还没来得及细想是什么,就消失不见了。
转身松下一口气,拿出自己的衣裳,递与他,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有些不合身,勉强凑合下。”
帐内安静,只有窸窣的穿衣声,声音忽的停了,白离佛放下茶盏,朝谭樾看过去。
见他抿着唇,神色有些焦急又好像……掺着气恼。
谭樾听见那边传来声音:“怎么了?”
无法,只能叹了声,“衣扣,系不了。”
他说完这句,等着将军嘲讽他已经加冠的人了,衣裳还不会穿。
没等来声音,倒感觉已经有双手为他系了扣,谭樾忽然想叫叫他。
“将军。”
“嗯。”
白离佛应了一声,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抬眸盯住他。
谭樾生的极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眸,澄澈又深邃,能让人一眼就被吸引。
白离佛捡到他时,只觉得他颇有贵气,现配上这眉眼,傲然,冷冽,雅正好像都与他相符。
白离佛作为臣子,熟悉这气质,那是只有生在王侯贵族家才会有的。
眼尾不可查的一眯,心中暗想:“此人到底是谁?”
谭樾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想了这么多,觉得只唤人再不言语,不符合礼节,犹豫一刻,还是开了口。
“将军该如何称呼?”
没有回答。
谭樾想他可能有所猜忌,又补充:“知道将军名讳,日后还能答谢今日……”
白离佛突然开了口:“姓白,名离佛,字汀。”
谭樾暗暗记下,心想:“好名字。”勾起唇笑了笑。
白离佛已经给他系好了扣,抱臂站在一旁,是想问他为何不会穿衣,但忍了忍,从侧边暗示。
“你……的眼睛?”
谭樾理衣服的手顿了顿,很快像无事发生一样,仔细的抚着衣褶。
他虽然记不清,但心中了然这是自己的习惯,总要保证衣裳妥帖整齐。内心觉得好笑:“这是何处养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