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斯依旧捧着这一堆手稿对华生说:“无论怎么样,我能够尽早一步看到,真的是太让人高兴了。”诺伊斯说到这件事,她的一双眼睛在闪闪发亮。现在还没到天空完全黑沉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电灯。但是诺伊斯的眼睛看起来,简直比点灯时被照耀还那样晶亮。
她看起来真的是高兴极了,让她这张年轻漂亮的面庞上都是如此好看的笑容。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好像马上就要忍不住观阅了。但是在离去之前,诺伊斯还是向两位说了告辞的话,在得到确实不需要自己多停留或者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诺伊斯喜滋滋捧着这一堆手稿上去了。
正将壁炉的火焰点燃的赫德森太太看见这一幕,她说了一声:“看看这个女孩儿,高兴得像是一只不断欢腾翅膀的雀鸟一样。我确信,如果她有一双翅膀,她要高兴地飞上楼去。”
诺伊斯捧着这些手稿进来,看见赫达已经趴在床上。从刚才回来之前,赫达看起来就已经有点累了。这让赫达在后面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高。毕竟她现在年纪还小,一整天都是在忙碌搬家的事情,还出去外面逛了一圈,肯定会让她感觉到疲累。
诺伊斯原本轻快的脚步立马放缓下来。她将手中的手稿放在桌上,然后悄声过去。将被子盖在赫达的身上。诺伊斯又轻声回到书桌前,她看着这些由华生医生亲手写的手稿。
她第一个看见的内容是什么?是华生医生写的,就在前一年1887年发生的一件奇异怪诞的案件。华生医生是怎么命名的?他命名这个案件为——《四签名》。
仅仅是开头,诺伊斯就被一件事所吸引了。因为华生在一开始写的是这样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从炉台上拿下一瓶药水,再从一只整洁的山羊皮匣中取出注射器,然后用白而有力的长指装好针头——”
诺伊斯仔仔细细又翻阅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又继续读下去。然后诺伊斯就确认了一件事——那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诺伊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看见他宽阔的袖口下那有着针孔的手臂,曾经的诺伊斯甚至为此而疑惑了一个瞬间。
诺伊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沉寂下来。又继续往下读下去。
诺伊斯从华生的文字里看出来,他对这件也很无奈。并且他不能说服福尔摩斯什么。诺伊斯沉浸在华生的文字里,她顿时听闻不到任何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外界的感知。只是全然地跟随华生的文字,去真切地体验这一场属于福尔摩斯的旅程。
等诺伊斯抬起头来,诺伊斯发现自己的脖颈稍微有些僵硬酸涩。诺伊斯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完全黑沉下来,这一间卧室也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灯。诺伊斯转头一看,看见赫达还安静地睡在床上。甚至她还翻了一个身。
诺伊斯将手稿重新整理放好。诺伊斯轻声下了楼梯去。走到一半又返回去,将之前自己购买的那一根手杖拿着下来。
她看见下面也被点燃了灯光。窗户外面飘了风雪,散落在漆黑寂静的夜晚当中。诺伊斯看见福尔摩斯坐在扶手椅里。周围静悄悄的一片,福尔摩斯独身坐在扶手椅中,他手中的烟斗在散发着白色的烟雾。将他半张侧脸氤氲于烟雾。他瘦长的身躯深嵌扶手椅。他不说话,不动作,没有任何表情。那种冷僻严肃感又骤然出现在他的身上。之前所见到的,在福尔摩斯身上的那一层稍微鲜活可爱的气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似乎那不可消融的隔阂,也就在此时重新回溯。
诺伊斯的脚步稍微暂缓下来。她有一点不敢接近过去。
似乎是听到声音,诺伊斯看见福尔摩斯转头过来。福尔摩斯说:“诺伊斯。刚才赫德森太太希望我能够让你们一同吃饭。但是我见你看得太认真了,你甚至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因为凯尔希在睡觉,我没有用太大的声音喊你。我想了想,顺手给你开了灯。现在或许晚餐还没凉透。但可能加热一下口感会好一点。”他一说话,那种感觉稍微消散了很多。
诺伊斯说:“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
然后,诺伊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实在的,诺伊斯觉得自己很紧张。她要以怎么样的方式才能够将这一根手杖赠予过去呢?诺伊斯为此而苦恼。
但是很快,在福尔摩斯的注视下,比起福尔摩斯更早一步推断出自己的意图,诺伊斯意识到,自己尽早说出来会更好一点。那样就不会有一种被戳破与看透心思的羞赧感。
于是诺伊斯鼓起勇气来,她和福尔摩斯说:“我其实很感谢福尔摩斯先生你能够暂时帮我解决住房的问题。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共处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想在今天与你见面的时候,送你一样礼物。”
福尔摩斯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说:“我看出来了,诺伊斯。我知道你是在给我挑选。我知道你的心意。”
诺伊斯的脸一下就红了。她以为他还暂时不知道的。看来很多事情,在福尔摩斯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因为总会被福尔摩斯推断出来。诺伊斯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