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真遗憾,你已经打扰到了。但是我很高兴你的到来,雷斯垂德。请坐吧。”
福尔摩斯终于不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诺伊斯的身上,诺伊斯感觉自己的内心里松了一口气。
赫德森太太重新回到厨房里去。雷斯垂德在离餐桌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他和福尔摩斯说:“那个家伙居然让我在明天就将事情勘破清楚,难道他把我想成上帝吗?这样苛刻的要求,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
雷斯垂德烦躁地将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取下来,说完后从鼻腔里哼气了一声。赫德森太太将最后一道晚餐带上来。其实上,早在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和诺伊斯就可以用晚餐了。
但是就是因为刚才那一件事情,让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古怪了一会儿。现在诺伊斯盯着咖啡杯,有点懊悔刚才说那样的话语,还不如直接吃一顿晚餐更好一点。
诺伊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福尔摩斯,他正在垂眸整理着餐具,然后用刀叉去处理眼前的食物。
他在听着雷斯垂德的话语,在此刻,他却没有回答雷斯垂德的话语,他先是和诺伊斯说:“诺伊斯,事实证明,不久之后我们要出门一趟,为了我们的工作效率能够提高,我们现在最好填饱肚子。现在,让我们一边听一听雷斯垂德的叙说,一边用晚餐吧。”
他抬起头来看诺伊斯,诺伊斯在他的脸上看见熟悉的笑容。他感觉到高兴,或许是等待了一天的雷斯垂德终于来找他了。所以他的脸上就出现了这样高兴的神态。
之前所见深沉凝望诺伊斯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在灯光之下显得亮晶晶的。看看他容光焕发的样子,他现在确实高兴极了。
诺伊斯却忽然想到——刚才福尔摩斯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紧张。如果按照福尔摩斯那个性子,他应该不会紧张。他会觉得可笑,他会很快就回答诺伊斯。但是他犹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才打算回答诺伊斯的话语。
诺伊斯现在又开始懊悔了。
这样仔细想了想,诺伊斯又觉得刚才福尔摩斯想要回答的,绝对是不能够被错过的答案。但是却被自己因为一时间冲动而打断。诺伊斯在内心里频频叹气,只能大口吃肉来缓解这种情绪。
好像爱情确实是这样,想要得到答案,却又害怕得到答案。这一位第一次触及爱情的年轻女士,被这名为爱情的玩意弄得更加不知所措。
到最后,诺伊斯一股脑吃着晚餐,最后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定——绝对不被情绪扰乱理智,要凌驾于情绪之上。如果可以的话,诺伊斯也很想欣赏福尔摩斯被情绪所扰乱的模样——就像刚才福尔摩斯沉沉的目光看过来,无意识紧张地搓着指骨的模样。
那个样子的福尔摩斯,真的是破天荒的很有意思。
那么,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又有些被扰乱了理智?
一种恶趣味忽然升腾起来,就像是在缓慢地撕开一位禁欲者的衣服一样。现在想起来,刚才沉默下来的福尔摩斯,似乎增添了几分性感。
撕开他理智的皮囊,在他的理智之下,会有怎么样蓬勃跳动的心绪?他是人类,他不可能一点都不被情绪牵制。这是他说的,他说他也会有情绪。
诺伊斯的目光看着对面正在用餐的福尔摩斯。她的目光绝对灼灼,才让福尔摩斯抬起头来看他。他的幽深的眼睛原本安静地看过来。但是在凝望入诺伊斯眼睛里的时候,他手中的动作稍微停止。好像诺伊斯那样炙热滚烫的视线灼伤了他,让他一时间不得不在意,甚至无法去忽视属于诺伊斯的视线。
“所以今天,福尔摩斯,你必须和我出去一趟。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一具尸体,虽然我们已经勘测过好几次,但是说不定我们会得到新的线索。”
最后,雷斯垂德将这句话说出来。
然而福尔摩斯缓慢地转头过去,他去看雷斯垂德,诺伊斯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诺伊斯听到福尔摩斯说了一声:“真抱歉,雷斯垂德,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他刚才没去听雷斯垂德说话。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分神了?事实上,就刚才而言,他只是坐在诺伊斯的对面,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简单的对视。那么在这个简单的对视之后,福尔摩斯在想什么?
福尔摩斯那一成不变的面孔太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情绪。除了让他兴奋起来的案件相关,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提起他的兴趣,能够让他分神去想。可是,明明刚才更应该注意的雷斯垂德的案件,诺伊斯敏锐地发现福尔摩斯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