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付林没有及时赶到,你真的被带走了会怎么样?”
温继舒低头给晏边解了绳子,语气平淡中不乏阴冷,褪去了虚假柔和的一张脸沉得可怕,就连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都覆上了无机质的透明。
晏边的双手得到了解脱,他刚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就听到温继舒沉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和温继舒说,其实他算准了时间,如果付林没有像刚才那样赶到,他会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要真的倒了大霉,任凭他怎样拖延时间都没有用,他也早就留了后手。
晏边不会将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有百分百把握成功的事情他不会做。
但晏边不能这么和温继舒说。
温继舒只是在担心他,可能语气确实有点像是在责备,但晏边的阅读理解能力极其不错。
他听得懂人话,也知道现在不能死犟着和对方说“我有分寸”。
“对不起。”
于是,温继舒听到了来自面前青年很轻的一声道歉,声调往下,低哑而混浊,愣是给他听出了几分委屈。
温继舒刚才还沉着一张脸,听到晏边的道歉后,眼神都变得有些慌乱:“……我不是在怪你。”
晏边低垂着头,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嗯。”
他的声音闷闷的,让温继舒的心率陡然加快。
听声音就感觉没有相信。
温继舒:“我只是有点担心,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晏边没有说话。
青年眼皮耷拉下来,长睫抖动,看上去无比受伤。
对方的沉默像是在他心头重重地敲下一击。
温继舒眼神颤了颤,竟也说了句:“……对不起。”
关心则乱,但语气冲就是有问题。
温继舒仅在几秒内便完成了自我反思,干脆利索地给晏边道歉。
此番场景似乎预演了无数次,走势出乎意料地丝滑。
晏边眸光微闪,压下了快要藏不住的笑意,抬眼时又换上一副淡淡的模样:“嗯。”
温继舒眉心紧蹙:“你生气了吗?”
晏边摇头:“没有。”
他很少会在表露负面情绪的时候说真话,温继舒这样听着,心里越发没底,太阳穴疼得直抽抽。
温继舒:“我——”
他刚想再度解释,却被拉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安宁而又悠长,晏边的下巴抵在温继舒的肩头,两手环在他的腰间,声音平静却有几分湿漉。
“真没生气,困。”
温继舒身体瞬间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