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哑巴了,还是嘴巴上了笼头,我往日那样疼她,连句话也不给我捎,非得等我被废被杀才高兴吗?”
韦淇气得心肝生疼,骂王同皎狼心狗肺,骂定安公主冷心冷肺。她真是开了眼,当年李显被废,圣人都没杀她,怎么一个小辈就胆大妄为要杀她呢。
韦淇十分郁闷求助裹儿,裹儿早命人都下去了,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
裹儿这一路奔来,心里隐约有了想法,自从高宗去世以来,皇位传承动荡不安,不少投机者看到了机会,以为有兵就能拥立天子。
王同皎说不得受了影响,加上他是神龙政变的主力,过于容易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也冲散了他的理智。
其实,政变成功最大的功臣是……岁月,武曌已老,没有前途,她的儿子、女儿、侄儿、大臣……都背叛了她,默认一切的发生。
王同皎不过是恰逢时机,又性格勇武,故而乘东风,撷取了胜利的果实。
他的这枚果实又因为驸马的身份保存下来,不像五王徒有尊位,毫无实权。
他或许现在尚未生出不臣之心,只想着匡扶社稷,诛杀佞臣。然而,他光这样想,就已让李显韦淇坐卧不安,拨动了深埋在他心中的那条紧绷的弦。
想毕,裹儿斟酌道:“若他说的是真的,或许他觉得与其让阿娘影响阿耶,不如让他这个耿介的大臣来。”
韦淇冷嗤一声:“呸,他不过是也看重权势罢了,说什么忠心,下贱!”
裹儿噗嗤笑出声,但又想到三姐姐,就敛了笑容,道:“这事得看审出什么结果,后面那句恐怕是编的瞎话。”
韦淇冷笑了一声,道:“真不真假不假,都无所谓了。他与武三思不和,弹劾他,骂他、派家丁打他,托公主进谏……都使得,可是趁着圣人出殡拥兵劫杀武三思,光这一条就没有哪个皇帝会赦免他。
即便你阿耶想要饶他一命,我也不会饶了他。他留着就是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母女就死在他手里。”
求情我武三思是老匹夫,无耻小人
裹儿听了韦淇这话,半日没言语。韦淇正骂着,忽然有人报说:“陛下和太子来了。”
韦淇身子一动要起身去接,不知想起什么,又坐回原地没动,裹儿起身迎了出去,悄声和李显说:“阿娘正生气呢。”
李显道:“我也生气着。原本当他是个自己人,提拔他做右千牛将军,实封五百户,堪比郡王,结果就这样报答我的恩情。”
重润端来一杯茶送上,李显接了一饮而干,气呼呼坐在韦淇对面,承诺道:“我饶不了他。”
裹儿接了茶给韦淇奉上,然后走到重润身边问:“那边是什么情况?”
重润回到:“德静郡王哭得十分可怜。”裹儿嘴一撇,嘟囔道:“他是装得可怜。”
重润笑笑,端茶抿着,听父亲安慰母亲道:“我让周本行审办此案。”周本行是武三思的同党。
“不可!”裹儿和重润异口同声说。
李显和韦淇扭头看着两人,奇道:“为什么?”
重润说:“威逼中宫企图谋逆,是大罪,当诛族。但是三姐要怎么办?”
裹儿也道:“我也这么想。过一两月,圣人就要出殡,这事早早了结最好。阿耶,你难道忘了武三思的本性吗?”
李显一愣,转头与韦淇四目相对,沉吟半响,道:“那就……你们说找谁?”
重润想了想,道:“祝师傅吧。”祝钦明向来与皇后和太子亲近,选择这人,也好尽可能将此案控制住。
李显问:“裹儿,你觉得呢?”
裹儿回:“就他吧。阿兄,你能掌控住呢?”裹儿这时暗恨手中无人。
重润笑说:“当然。”
李显便唤道:“来人,拟旨命刑部尚书祝钦明奉旨查驸马都尉谋逆一案。”寺人应了退下。
裹儿不想打扰父母,便与重润一起出来。二人找了一处视野绝佳的凉亭坐了。
裹儿想了想,道:“阿兄,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事只怕不简单。”说完,她叹了一声,道:“武三思恐怕只有圣人才能压得住。”
重润跟着道:“确实如此。如今朝政千头万绪,也不好离了他。我现在后悔,当年应该阻止你嫁给武崇训。
武承嗣死得好,武延基安生过日子,仙蕙不用太过担心,只是你……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