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口供,沙莎出来,宁简正在外面给医疗小组检查。
一周出动两次医疗队,开销吃紧啊。
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冻得耳朵麻木了,宁简吸吸鼻子。
沙莎突然指着他的手臂道:“宁老师,你的衣服……”
宁简一拍大腿:“对哦,导演,我的衣服能报销吗?”
徐导:“……”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沙莎急急忙忙否定:“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好像受伤了,伤口在渗血,染到衣服上了!”
宁简偏头,左边手臂上,羽绒服内的纯白鹅毛随风飘扬,他用手将那搓毛揪下来,里面,单薄的卫衣也开了一个豁口,肉眼可见正在滋滋冒血……
哦豁。
“血……不好……”
他要晕了。
早知道就应该再多穿一件加绒羊毛衫的……
直至昏厥前,宁简勉强视物的眼睛看见一个惊惶的身影朝他直直跑来。
“宁简!”
声音遥远,又极近。
“应……”
-
宁简这一觉睡的时间属实是有些长,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梦里浮沉。
有种意念被控制,明明清醒着却又醒不过来的错觉。
梦里,他又回到了渔村。
那是一处风景算不上秀丽的小山庄,空气中总是带着海水的湿咸气味,但靠海吃海,生活还算和谐安逸。
他和宁奶奶的小屋就建在海滩礁岩边上,一个用石块垒起来的平房。
住在这边的就他们一户,就算记忆久远,宁简也能顺着石板台阶找到。
平房前,歪歪扭扭的木栅栏上挂着一串用贝壳做成的铃,他每次回家都喜欢手欠地去拨动,贝壳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现在,他需要仰着高高的脑袋才能瞅见那串迎风舞动的风铃。
由此可见,这会儿的宁简是个矮冬瓜。
梦境里主角的行为通常都不可控,以至于他上一秒在家门口,下一秒就跑去了小山坡上。
走着走着,他又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扒开旁边的草丛。
里边竟然蹲着一个小男生!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宁简一开口,显然把自己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