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见萤立刻抬眸,眼泪婆娑的眸子瞪得圆圆的,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大师兄?
在若见萤的记忆里,洛临逍与屈盛逸并不相熟,洛临逍在苍留的那几年,大师兄都因故回淮阳去了,所以两人接触极少。
他茫然无辜地开口,饮泣吞声道:
“什么……我没有……”
若见萤更想不通,师哥怎么会把自己和大师兄扯在一起,若见萤只在小时候朦朦胧胧对屈盛逸有过仰慕,但却早已成为过眼云烟,他现在明明全心全意爱着二师哥。
若见萤委屈不已,他感觉自己从洛临逍冷然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无端的猜忌。
仿佛师哥已经断定他和大师兄必然有染一般。
若见萤眼泪越掉越凶:
“师哥,我心里只有你……”
洛临逍闻言,冷笑一声,忽然俯下身,凑近若见萤耳边,气息清晰可感:
“只有我?”
嘲讽的语气像淬了冰,激起若见萤一阵战栗。
“你与他一拜天地,共剪红烛时,心里也只有我?”
洛临逍的呼吸,喷在若见萤敏感的耳廓,却没有半分亲昵的暖意。他看着若见萤因自己的话而错愕万分,指尖缓缓滑倒对方的后颈,轻轻一捏,迫使他仰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而若见萤根本听不懂洛临逍的话,什么一拜天地,什么共剪红烛!他和大师兄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看着洛临逍眼底翻涌的阴鸷,只觉百口莫辩,泪水像断线的珠子:
“我不知道……师哥……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若见萤辩解的话说得磕磕绊绊,在洛临逍听来,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是吗?”
洛临逍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紧接着,洛临逍直接将若见萤一把横抱起,径直将他带到镜台旁,正对着那面巨大的铜镜。
突然的腾空,让若见萤失去最后一丝安全感,他无助地瞪了瞪腿,最后却只能抓紧洛临逍的肩膀。
洛临逍再次捏上若见萤的下巴,强迫他朝前看向这面铜镜,语气平静得可怕:
“晚了。”
“坤元孕生丹你已经吞下,接下来的时日,你每天都要与我双修,孩子,你不想生,也得生。”
洛临逍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刺在若见萤心上,若见萤拼命地摇头,镜中浮现出他惊恐而满是泪痕的脸,狼狈又绝望。
更让他悚然的是,洛临逍的袖口竟缓缓攀出一条赤红的小蛇,那蛇一点点地由洛临逍的手臂攀至若见萤的上身,甚至开始变得越来越粗大。
那条蛇的半截身子慢慢缠上若见萤的润白的脖颈,缓缓收紧,甚至亲密地朝着若见萤的脸颊嘶嘶吐信。而与此同时,洛临逍也贴近若见萤的耳畔,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偏执,阴冷地说道:
“等孩子生下来,也会像这条蛇一样,日日盯着你,日日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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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萤!见萤!”
若见萤还处在梦魇中,梦中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化成巨蟒的赤蛇缠绕着,喘不过气来,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但半梦半醒间,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若见萤最后惊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潮湿的地上,迷蒙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昏暗,蹲在自己身边的,居然还是那个登徒子沈君曜。
而沈君曜见若见萤终于醒了,也松了一口气。他再次抬头看了看这乌漆麻黑的地洞,只有一处小孔泄露了一些天光进来,否则他什么也看不清。
话说一个时辰前,他还在牡丹园里与若见萤美滋滋地调情,但却突然见了鬼,出现了一群恶心人的怪老鼠,破坏了他与佳人相会的美妙场合。然后他和若见萤都晕了过去,他一醒来,便到了这里——充斥着草木与泥土味的黑暗地底,水滴声断断续续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