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不知如何是好,可毕竟是自己开的话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害羞又懊恼,元窈一脸温柔好奇缓和了他心中难堪,霍垣鬼使神差地张嘴:“我是想问你、你在府上可觉得烦闷?我正好可以带你去外面转转。”
说完他紧张地挠了挠头:“若是杳——你!”他加重念了一下,脸色更红,声音更小了:“若你今日不便,改日也可以……”
元窈没想到会是这事,想了想朝霍垣莞尔一笑:“那可真要谢谢小将军了,我正想去买些东西呢。”
霍垣闻言大喜,强压着嘴角故作平静:“那你先去梳妆,我也不急,等会儿你就是了。”
元窈轻声谢过,放下手中小铲提裙往厢房跑去。
她身姿轻盈,衣裙随小跑动作鼓动,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连片云朵似的长发悠悠飘在霍垣眼前。
霍垣又看痴了,还是刘伯站在门口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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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嘶鸣悲嚎,鼓声低沉响彻天际,千军万马奔袭至城门下,少女被束高楼之上,数万长枪击地有憾天之势,号声慑人。
“宁氏反叛!请宁家女戕!”
“宁氏反叛!请宁家女戕!”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咚咚震耳。后腰猛遭重力,少女身如飘絮,坠入深渊——元窈手脚猛地抽动,喘着粗气慢慢睁开眼睛,床帐被昏暗烛光映出暖黄色,桑娘低鼾声就在耳侧。
是一场惊魂梦。
元窈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来,怎的莫名其妙,做了这样晦气的梦。
天将破晓,她睡意全无,报膝坐在床上一直到天亮。
短短五日,她已与霍垣极其亲近,才修好一盆海棠,又有仆人搬进来几盆花草。桑娘端一盘切好的甜瓜过来,元窈看了看,叫她跟着自己往东屋去。
桑娘见她手中海棠沉重要和她交换,说话间就已走到霍垣屋前。元窈朝她摇了摇头,站在门口唤人:“阿垣哥哥在吗?”
衙署人手不多,霍垣多住在军营,早习惯独身的日子,身边不用人特意伺候,屋里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元窈唤了两声无人应答,她往旁边瞥了一眼,带桑娘走到霍垣书房门前,示意桑娘敲门。
书房亦是静悄悄的。
元窈眸子轻掩,缓缓抬起脚——“杳杳妹妹!”
霍垣刚进院就瞧见元窈捧着什么花,沉甸甸一盆,好像要把人腰肢压断。
他可看不得元窈轻薄的身子做苦累活儿,两步跑过去接下那盆花,蹙眉压了元窈一眼:“你端着这么重的花做什么?”
要摆放在哪儿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出力。
元窈眉眼弯弯,笑言道:“才修剪好,想放在阿垣哥哥书房,亮堂些好看。”
霍垣房里都已经摆了三四盆了,整个屋子都香喷喷的。
霍垣抬脚踢开书房的门,她跟着一起进去,打量一圈指着空着的架子:“放在那儿吧阿垣哥哥。”